莫非舒蘭就喜歡那樣調調的男人?
看似默默守著她,可關鍵時候就在背地裡捅她一刀?
這是自虐?
赫連遠不著邊際地想著,自己都覺得好笑,一口飲罷杯中物。
“老爺,夫人回來了。”
“那個男人呢?”赫連遠問的語調平常,可答話的人卻是小心翼翼。
“並不知道夫人和他談了什麼,不過夫人沒有動手。”
對著殺了她父母兄弟的真兇,舒蘭竟然沒有動手?是捨不得動手嗎?
赫連遠的嘴角不禁上揚幾分,布著滿滿的陰冷。不過這種陰冷的目光在舒蘭進門的一剎,立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如水的瞳色。
“回來了,外面很冷吧,快來喝口熱酒。”
可惜舒蘭有些不領情,拉下自己的面紗道:“我有事要和你說。”
和那個男人談完就露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赫連遠心中腹誹,面上仍舊溫煦不變,“好,我聽著。”
“東西突厥已有統一的意向了吧?這兩年西突厥內鬥太過厲害,已是外強中乾,早不足以支撐起一國的內務,何況西突厥那邊的關係你自己已經打點好了吧。等我們回到東突厥,我會幫你將你大哥拖下上位,這樣東西突厥就盡在你的掌握之中,突厥王亦非你莫屬。”
赫連遠一邊聽著,一邊替自己斟滿酒,“那你要我做什麼?”
舒蘭正色道:“西胡和迦國的戰事,我希望你不要出手干預。”
不等赫連遠發話,她又補充道,“我知道我派阿朱和阿紫去調查的事情,也必然逃不過你的耳目,你肯定知道唐雪松他們已經身在西胡,所以說白了,我不希望你傷害他們。”
“可是。”赫連遠持著酒杯對舒蘭笑著,“幫我坐上突厥王位,是你之前就答應過我的吧?那這個再來和我談條件,好像對我不是很有利吧。”
“那麼條件你提。”
“爽快。”赫連遠放下酒杯,正對著身姿筆挺的舒蘭,目光灼灼,“我要你嫁給我。”
須臾,他補了一句,“明媒正娶。”
“就這樣?”
舒蘭忽然笑了笑,似乎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赫連遠對於她的輕鬆並不覺得歡喜,這讓他想到了攻打西蠻的時候,舒蘭也是這樣輕描淡寫地就將自己給當做了獎品,一點都不將自己、將他當做一回事。
“好啊。”舒蘭風淡雲輕地笑著,“只是成親而已,一個儀式之後,能和現在有多大差別?”
能有多大區別?呵,就是這樣,舒蘭……根本沒將自己放在眼裡。
她是將這當做在捨身取義呢,還是對他根本不屑一顧。
赫連遠趕緊又喝了一口酒,掩飾住自己又激動又難過的矛盾心情。
他故意唇角上翹,“差別麼,你是我的妻子了,我可就要好好管著你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環境會限制人,但是人也可以打破環境。何況這世上能夠管住我的人,恐怕已經沒有了,你是要挑戰看看嗎?”
赫連遠唇角一勾,“我可是樂意之至。”
舒蘭也不放在心上,“既然談判成功,那你便記得答應我的事。”
“但是你不殺那個男人,就不怕他出賣你,洩露了你的身份?他殺了你的父母兄弟,你不會還相信他吧?”
舒蘭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看著他,“你應該知道我做了什麼,何必多此一問。”
“話是這麼說,不過你不立即解決他,還是……”赫連遠半是試探,“捨不得吧?”
“與其耍嘴皮子,不妨動起來怎麼樣?”舒蘭握了握拳頭,“比起你們這些陰謀派,我還是喜歡自己動手。”
其實就在遇見舒戰後的當夜,舒蘭隻身去了他父母位於護葉的府邸,那時裡面的一對老婦人正嘟囔著,老婦道:“阿戰真的叫我們立即搬家?為什麼?不管是可汗那邊,還是另外一邊,不都監視著我們嗎?我們不該有那麼大的動作吧。”
老人道:“孩子總有自己的道理,一定也是為了我們好。”
“是啊,他的確是為了你們好哦。”
彼時,舒蘭現身在這對老夫妻的面前,讓老人嚇了一跳,“你是什麼人?”
她走上前,帶著對長者的尊敬,淡淡道。
“我是阿戰在迦國娶的媳婦,這次我是特意來見你們的,伯父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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