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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好了,咱們不信怪力亂神的二公子,您可瞧出什麼破綻來了?”持著傘的舒蘭側目看著迦烜一張板起的面孔,抿嘴偷笑,故意說道,“人家一個小娃娃,可都知道您的宮闈秘史呢。”

見迦烜正要張口,舒蘭又插嘴道:“您可別再說這是湊巧啊,若是事事都這麼巧,我看乾脆叫杜老頭開個算命鋪子得了,生意一定好得很。”

迦烜屏著口氣道:“我是想說,我們該去看看那幾戶出事的人家。”

“好主意,從哪家開始?”

“便按順序來吧。”

迦烜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來,上頭寫著幾戶人家的姓名和住址。

“這……你什麼時候弄到手的?”

“你看杜老頭時,我叫那杜修暮寫下的。”

舒蘭真心佩服,“果然還是二公子想得周到吶。”

走訪四戶人家的過程還是極為順利的,鄉野村民民風淳樸,他們雖打著杜家朋友的名頭,卻是頂著為百姓除害的口號,尤其是迦烜,當那一席話說出來的時候,叫舒蘭不得不佩服他是宮裡的人。

委實地夠虛、夠假、夠做作。

“在下是杜家的朋友,路經此地,聽聞其家中遭遇也很是吃驚,是以想來向諸位鄉親求個明白,若當真是杜家造出的因果,在下也願意略盡綿薄之力,勸杜家搬離此地,也算是為鄰里造福。”

這裡的村民本就因近來的怪事不待見杜家,如今聽他這般說,愈發對他們毫不設防,答話也答得十分利落直白。

第一戶人家是那個走路走得頭破血流的那一位,這是個略略有些發福的中年人。大約去年六月初的時候,他去杜家看孩子,回來當夜去朋友那喝了些酒,是以他自己也不曉得是不是運氣太背,回家路上沒走幾步就摔得人仰馬翻,差些連小命都丟了。

中年人說的聲情並茂,迦烜想了想問道:“六月那會,孩子已經三個月大了,你怎麼這時候才想起來去看他?”

“其實……我是聽說杜家小姐婚事黃了……想去碰碰運氣。”

舒蘭為此嘆一句,“嘖嘖,原是貪戀美色吶。”

第二戶切掉自己手指的倒黴蛋,是個年長的婦人,她是六月中去瞧的孩子,回來的次日晚上在家做飯,當時婦人記得天色還未全然入夜,可她耳畔好似就是聽見有鬼叫聲,然後眼前豁然鬼影一晃,嚇得她切掉了自己的手指。

迦烜又問,“你那時去杜家真得只是看孩子?”

“哎喲,誰想看陰陽眼吶,又不是什麼吉利的事,我是去瞧杜姑娘的,若不是我那侄子死求著我去提親,我原本也是不願去的。你看看這倒好,婚事沒求成,反倒把我的手指頭給去沒了,真是作孽吶、作孽吶……”

舒蘭為此再嘆一句,“嘖嘖,又是個貪戀美色的啊。”

第三戶是個獵戶,差些莫名其妙淹死在湖裡的那個。

迦烜二話不說,直接問道:“你七月去杜家是去看孩子,還是看杜姑娘?”

“自然是看姑娘,俺是個大老粗,就想娶個好看的姑娘做媳婦,俺不嫌棄她眼瞎,能給俺生個娃娃就好。”

舒蘭難得沒有嘆氣,反而讚了句,“嘖嘖,這才是個爺們。”

第四戶把腿摔斷了的倒是個文弱的書生,人家說起話來也婉轉許多。

“小生本是想趁著八月金桂飄香時節,與杜小姐共遊山中美景,奈何佳人只顧侄兒安樂,不顧小生一片真摯之情,小生痴心空落,只得一人在山中散心以解煩悶,奈何夏秋交替之景愈發叫人心生悲涼,小生滿腔餘情難消,睹物又思人……”

然後迦烜聽不下去,拉著舒蘭直接回了客棧,是以舒蘭沒將話聽完,只得道:“文采尚可,就是虛了一些,以後記得言簡意賅”。

這樣一圈兜下來,回到客棧時已是該用晚膳的時候,待二人吃飽喝足,便在房中將探訪之後所得的結論一一梳理出來,自然結果還是很明確的。

“看來有問題的並不是那個孩子,而是那個杜家小姐,杜幽夢。”舒蘭站在屋裡,一手摸著下巴思考道,“可她確實是看不見的吧?一個看不見的女子,要如何弄出這麼多的風浪?”

“如果她有幫兇呢?”迦烜坐在桌前倒了杯茶,“比如杜修暮。”

“嗯?你的意思是……”舒蘭想了想,明白過來,“也有可能,妹妹不願嫁人,他若是愛護得緊,也是會幫她的。”

迦烜茗過一口茶,放下茶杯,望著舒蘭的神情似笑非笑。

“如果他們不是兄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