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便改投別家,我幻生谷不會收你!”忘言大師扯下念珠,將禪杖放在身後的長椅上,撇過頭去,兩隻彌勒耳朵耷拉在腦後,慈祥道,“莫施主,你如果想要出家,我給你尋個僻靜的去處,天道山靈龜寺。”
莫蒼凡慘笑道:“天道山靈龜寺?這寺廟好生奇怪,用一個烏龜做名字!”
門簾處,一道渾濁的光射入草屋,茶紅緩緩地走進晨曦之內,神態曼妙,雙手捧著淨水盆。
“師父,莫施主,你們在聊什麼?天道山靈龜寺,就是那個傳說神龜托起天道山的貴池道場靈動神龜佛寺?”茶紅一邊說話,一邊將淨水盆放在木桌上,轉過身去,望了一眼莫蒼凡,“這天道山靈龜寺雖然破小,卻是我幻生谷的根源。師父傳貧僧經文之時,曾告誡於我,此生斷然不能去靈龜寺。神龜雖壽,常情寥寥。彼此情薄,勿進古寺。緣起三生,塵滅於土。”
莫蒼凡聽不懂佛語,淺淺一笑,將淨水盆從木桌上拿起,問道:“忘言大師,為何我去得靈龜寺?而殘忘僧人去不得?”
忘言大師眯著雙眼,將身上的袈裟盡數解去,攬起佛袖,將肥厚的大手放在淨水內。
“靈龜古寺,甚是奇妙,若能不進,善莫大焉!阿彌陀佛,淨手已經完畢,老衲就幫你完成融合期吧!”
忘言大師翻起手背,淨水盆內飛起一串水滴,濺落在空氣中。
忘言大師淺淺一笑,提起禪杖,縱身坐在木桌之上,用袈裟胡亂一扔,竟將一串水珠盡收囊中。
莫蒼凡從未見過這樣的章法,一時間愣在原地。
“這是師父的‘上善若水’,施主,你快點坐定!”
莫蒼凡恍然大悟,飛身而起,坐在長椅之上,兩葉長鬢黯然垂在身前。
靈氣在體內走個小周天,身上煙霧繚繞,霞光四溢,衣袍更是無風自動。莫蒼凡打坐已經入定,臉上掛滿虛汗。
“莫施主,掌力入懷,氣宇丹田;佛光不印,上善若水。我便用大乘佛光將這些天道靈氣、菩提靈氣壓入你的丹田之內,你且要小心引導,將靈氣迴旋散入蓮心。”
莫蒼凡輕輕答應一聲,運起靈氣,將靈氣壓向肺腑之內。
一道佛光打在胸前,莫蒼凡忽然覺得一道光明映入烏目,全身舒暢,瀰漫在一片皎潔之內。
這佛光之中忽然迸出一串水滴,從莫蒼凡的耳朵處進入體內,喉嚨之內似乎翻起應天巨lang,洪水猛烈的衝向丹田。
這些靈氣無處藏身,竟被佛光籠罩,捲入丹田之內。
“莫施主,你隨我來~”
忘言大師忽而飛起,禪杖勾起莫蒼凡的衣角,點在窗戶一隅,瞬間飄出草屋外。
“你與我佛家甚是有緣,老衲自從在幻生谷,便有心收你為徒。只是老衲法眼瞅得清楚,你與茶紅緣盡於幻生谷,此生斷不可再見!要不然茶紅為你傾覆,丟掉性命是小,從此我幻生谷苦修宗再無傳人!”
忘言撩起禪杖,輕輕一甩,莫蒼凡應聲倒在地上。
“莫施主,老衲已經將天道靈氣壓入你的體內,假以時日,你以菩提**誘導,便能輕而易舉的將身體與修為融合!”忘言收回禪杖,轉過身來,淺淺一嘆,“你走吧,莫施主。從此切記,若是以後不小心遇見茶紅,十年之內當要躲著她!”
莫蒼凡還未站穩,聽忘言大師這麼一說,忽然覺得天崩地眩。
“忘言大師,你要趕我走?”
忘言心有不忍,卻依然冰冷道:
“趁茶紅還沒走出來,你還是走吧!老衲求求你,你與茶紅有緣無分,還是走吧!老衲百年來,就遇見這麼一個擅長修佛的徒弟。不出十年,這丫頭的修為、悟性絕對會在老衲之上。老衲能將她引上西天極樂,讓她站地成佛,而你不能。莫蒼凡,你越靠近她,只會讓她左右為難,身受厄鼻地獄萬劍穿心之苦。你且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切不要害了茶紅!老衲求你了!”
莫蒼凡悽悽一笑,從地上撿起玉陰刀,小心翼翼的支撐著自己,緩緩地朝著草屋門外走去。
如今莫蒼凡是菩提棄徒,如今又被忘言大師驅趕出去,處境一下變得非常艱難。
莫蒼凡無奈一笑,自嘲道:“那一日在莫府大街上,我只是以為茶紅喝醉了,原來這世上真有‘酒後吐真言’這個說法。若是如此,對我倆都好,我又怎能傷害你這個妹妹呢?”
莫蒼凡也然一身,步履沉重的走出草屋,身後的飄雪越來越厚。
“天下之大,我要去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