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了,想著最近的傳言,心裡的那點不愉快也統統轉化為濃濃的擔心。
“夫人,你醒了?”睡在外間的沈依依低聲問道。
沈依依是無病藥鋪名義大掌櫃沈令譽的女兒,因著喬婉出宮時身子還沒康復,沈令譽就讓自己懂得醫術的女兒進侯府來貼身照顧喬婉,這些年依依也是盡心盡力的幫著喬婉調養身子。
“是依依啊,沒什麼事,你去睡吧。”喬婉想打發依依去睡,她不覺得自己需要人在外間守夜,可朱由校和侯國興非要堅持留下依依,她也就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依依哪裡會去睡,那年的妖書一案因為她一時多嘴,害得她爹沈令譽被抓走,還差點丟掉了性命,心裡自責的依依從此更加的孝順她爹,也對把她爹救出來的陳矩是萬分的感激,知道喬婉是她爹的新主子,依依照顧著喬婉哪有不盡心之理。
依依打聲招呼走了進來,掌燈之後,看到夫人的臉色有些凝重,也就對桌上的冷茶水和啃掉的半個蘋果視而不見了,她知道夫人不喜人時刻跟在身邊,又輕輕退了出去。
終究是放心不下,喬婉磨了墨準備給朱由校寫信,可提起筆又不知說些什麼好,明明告訴自己他有能力處理好這事,還是會控制不住的擔心,想問他有沒有想好對策,可這樣似乎是看輕他不信任他,不知道會不會傷了他的自尊心?想給他一點建議,可以他的心思怎會不知該怎麼做,自己的想法他定是看不上眼,想問他什麼時候能結束,可自己說了他必定會盡快出宮,又怕耽誤他的時間打亂他的計劃,腦海裡浮現出許多個想法,卻又被她一一否定。
喬婉終是嘆了一口氣,慢慢放下了筆,熄了燈,靜靜地躺著。
第二日,當朱由校收到這封一無所言的信後,他輕輕的笑了,彷彿看到了奶孃在哪冥思苦想的神情,知道奶孃在掛念著他,這讓他心甜如飲蜜。
那就讓事情都結束了吧,提防著這幾個麻煩女人這麼多年,他也累了,以後不想再看她們表演滑稽的鬧劇,結束之後他就可以儘快去見他十分想念的奶孃。
先前首輔方從哲向皇上請奏,加封先皇遺孀李選侍,厚葬皇八妹,以求儘快平息風波,雖然這樣做有些讓皇上低頭認錯的感覺,但他身為首輔這樣想也沒有錯,總不能讓皇上在大殿上將皇室的那些辛密之事訴諸於眾吧。
此時李安聽著皇上說要早些把事情結束,聯想到方從哲的奏摺,有些疑惑地問道:“皇上是真的要加封李選侍?”
朱由校輕輕的瞟了他一眼,抬腳往承乾宮走去,呵呵,現在離早朝還有一段時間,那就好好跟鄭貴妃道個別吧!
看到皇上冷冷的眼神,李安乖乖的閉上了嘴巴,覺得自己剛剛是腦袋進水了才會這麼問,這幾年來,皇上除了對著姐姐會妥協以外,其它時候,他的世界就沒有妥協這個詞。
嗯,自己一定是被呂順那個蠢傢伙給傳染了,李安拍了拍腦袋,招呼著大家跟上。
被禁足在承乾宮遭受冷處理的鄭貴妃,經歷了登基大典之後是徹底的明白了新皇的實力,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不敢再有什麼貪念,只求能安全的度過此劫。
看到兩個太監進來,說是要帶她到前殿去見皇上,彷彿經歷漫長煎熬的鄭貴妃是既擔心又期盼,一到前殿,她就有些惶恐不安跪倒在地,低泣著向皇上求饒。
朱由校微揮了一下右掌,李安領著眾人退了下去。
“鄭貴妃難道不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嗎?”朱由校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問道。
“我不明白?”鄭貴妃是真的不明白。
“當年我的曾祖母就是這樣苦苦哀求你,希望能與我父皇見上一面,還記得你是怎麼說的嗎?”
鄭貴妃低著頭,沒有說話,她那是風光無限,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現在她怎麼能夠說的出口。
“我可是很清楚的知道,她即便是快哭瞎了眼,也沒見你心軟點頭啊!”
看到鄭貴妃急於解釋,朱由校出言打阻止了她的辯解:“以前的事暫且不說,知道你現在錯在哪了嗎?”
鄭貴妃像個受罰的小宮女一樣,老老實實的數著自己的過錯,越說她就越心驚,最後再也不敢言語。
“你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讓人傷了她,這就是最大的錯!你的下半生就安心的懺悔吧。”朱由校往前走兩步,俯身笑吟吟的說道。
但這表情看在鄭貴妃眼裡,卻是讓她這輩子最為害怕的一幕,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的伸出右手指著朱由校,喃喃的說道:“又是一個萬貴妃,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