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莉扔他的書那會兒,當時尹心慧和張婕都坐在教室裡,在整個過程中一直都充當著觀眾。
運動會那天她甚至因為袁莉的因素悶悶地走開,平安夜那晚他一聽賈培霖的話就覺得有點不妥,果然在學期末那段期間,她便特意跟自己疏離。
她從來不問自己,幾乎就是一種無言的信賴,然而有一兩次蕭寒忍不住會想她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她那麼清冷的樣子,彷彿連吃醋是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她這麼提起袁莉,幾乎就是一種吃醋的表現了。
心慧見他沒說話,也不說話,低頭用吸管輕輕地攪著紅茶裡的冰塊。
靜看了她一會兒,他忽然湊過去:“你在吃醋嗎?”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睛在笑容下顯得愈發明亮。
心慧裝作很忙的樣子只是用吸管攪飲料:“我不知道。”低頭想了一下,“有時會有點迷惘。”
蕭寒嘴角微微上揚,伸手將她臉側垂下的一縷頭髮捋到耳朵後面,聲音輕柔:“心慧,我跟袁莉,只是普通同學,別的什麼都沒有,從來都沒有。”他第一次叫她“心慧”,卻叫得非常自然,幾乎就是無意識之下脫口而出的。
只是這句話就足夠了。
心慧雙手握著紅茶,點點頭:“嗯,我知道了。就是之前聽她們說你喜歡她所以稍微有點迷惑”
“她們?哪個她們?”蕭寒暗暗琢磨,“你們宿舍的人嗎?”他總算見識到“以訛傳訛”是怎麼一回事了。
見她點頭,他耐心地問:“你相信她們說的話嗎?”這才是他最在乎的。
心慧皺了皺眉:“開頭有點信,後來就不信了。”有些事她還是能感覺出來的。那天中午吃飯,賈培霖解釋完他們去探望10班班主任的緣由,他便看了她一眼。在那個時候,她就覺得心底有個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
他一向那麼光明磊落,除卻第一個學期扔書那件事以外,跟袁莉之間再也沒有發生過別的能讓她誤會他們兩人關係的事。
第二個學期就更少看到他跟袁莉接觸了。所以即使那時張婕問起袁莉的事,她也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大問題。
蕭寒想起那天晚上他曾經跟賈培霖說過她是一個有主見的人,現在一聽,果然如此。他還是很瞭解她的。
還是問她:“那你幹嘛不問?”
張婕也問過她這個問題。
心慧抬起頭,望著他漆黑的眸子,說道:“我覺得你很光明磊落,好像又沒有問的必要。如果你想說自然會說的。而且我們每天要忙學習,時間又不多,哪會一直記得這件事啊?”她一直都覺得,情人之間彼此信任是非常重要的。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蕭寒想起剛才她用的那個詞——光明磊落,嘴角牽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我也想,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問我我自然就說。”她是這麼地理解自己,只覺得心中前所未有地滿足與輕鬆。
將她手中的紅茶放到桌子上,拿了張餐巾紙給她擦手,一邊擦一邊說道:“袁莉跟我以前讀同一個班的,高二的時候換座位坐到我附近,剛開始覺得她挺好相處的,說話自然而然比較多。”蕭寒回憶著,見她專注地聽著,繼續說道,“後來我們忙著化學競賽,文化課就很少上了,我的座位換到了教室的後面,跟她的接觸自然就少了,現在更加沒什麼了。但是畢竟是一個班出來的,有時難免要一起參加什麼活動的。”
她可以想象得出,他那麼灑脫的人,必然不會花時間去解釋這些,何況這可能會傷害到袁莉。
“怎麼樣?在想什麼?”他放下餐巾紙。
“那他們怎麼把你們兩個人扯到一起了?”心慧好奇不已。
“她是我們班的文藝委員,高二那時有一回藝術課我們一起表演,剛好演的是一對情侶,班上有幾個人就喜歡拿我們劇中的關係來瞎起鬨,不知道內情的人聽了自然就想歪了。”蕭寒三言兩語就解釋出來,語調突地一鬆,“而且你今天也看到了,人家是有心上人的。”
心慧雙手包住他的手,誠摯地道歉:“哎,對不起啊!我亂吃醋了。”
“承認你是在吃醋了?”氤氳的燈光下他的臉上布著淡淡的笑,清清淺淺的煞是明亮。
“已經吃完了。”心慧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吃完什麼了?”蕭寒含笑追問道。
心慧抬起頭,眼睫毛微微翹起,抿抿嘴唇:“吃完飯了,我們走吧。”放開他的手便站起來。
蕭寒拉住她,眼眸中笑意不絕:“急什麼,還沒結賬呢。”果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