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嘯看著漸行漸高的紅日,將雙手攏在了袖子裡。東胡的大軍已經出發,陽光下的隊伍黑壓壓的拖得老長。希望這些傢伙都能活著回來。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雲嘯也不希望東胡王遭受重大的損失。
東胡王坐在雲嘯那輛豪華的馬車裡。手上捧著雲嘯贈送的暖爐。這馬車乘坐起來非常的平穩舒適。馬車裡更是有炭爐這樣的好東西,燻得整個車廂都暖烘烘的。與冰天雪地的外面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雲嘯是慷慨的,一輛輜重馬車跟在東胡王的馬車後面。裡面裝滿了雲家的蒸酒還有各種各樣的罐頭。東胡王坐在寬大的馬車裡。吃著牛肉罐頭。喝著美味的雲家蒸酒,他感覺這是自己這輩子最愜意的行軍。
漢人的東西就是好,那透明的瓶子裡裝著美味的食品。大冬天居然還有果子吃,這肉也不錯聽說是牛肉。牛肉東胡王吃了一輩子,也沒有吃過這樣美味的牛肉。尤其是這種美酒,簡直是人間極品,喝上一口渾身暖洋洋的。東胡的美酒跟這酒一比,淡的就好像水一樣。東胡王覺得這輩子算是白活了,現在才算活出點滋味兒。
就是不知道漢家的公主怎麼樣,漢使秉承著未成親不準見面的傳統。頑固的阻止自己與漢家公主的見面,不過看那些侍女就知道漢家的公主不會讓自己失望。
有了漢家的公主,就可以請求富庶的漢朝援助。有了大漢的物資,加上東胡的勇士。不怕西域各國不再東胡的馬蹄下戰慄,東胡王彷彿看到自己橫掃西域,變成又一代西域霸主。各國的國王都來向自己參拜,匍匐在自己腳下的情景。
如果雲嘯在這裡一定能看出來,這位老邁的國王喝大了。
撒卜勒黑是這次追擊最主要的慫恿者,對於這位年邁的表哥。撒卜勒黑還是有很大的影響力,匈奴人的望風而逃使得他認定匈奴已經沒落。即便是強大如匈奴,一個冬天失去十萬勇士也是滅頂之災。這個時候正是削弱匈奴人實力的大好機會,一定要好好的把握。
羨慕的看了一眼那輛豪華的馬車,早上他進去過一次。真的是一種美妙的享受,若不是被表哥趕出來指揮行軍。他都不想出來了,該死的天干巴巴的冷。呼嘯的寒風帶走人的一絲絲體溫,手套根本不敢摘下來。即便是臉碰上頭盔的鐵片都會被沾掉一層皮。
地上的積雪厚得都快到馬肚子,連續不斷的大風已經將匈奴人撤走的痕跡吹得十分模糊。
寒風颳起的雪粒子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撞擊在盔甲上也是噼裡啪啦的響。人和馬都噴著白氣,在雪地裡艱難的行軍。早晨的時候還有些小聲的抱怨,可是現在已經沒人抱怨了。因為艱難的行軍已經嚴重的消耗了大家的體力,現在誰也沒有力氣大聲的說話。只是嘴裡噴出的白霧越來越急促。
蒼虎說得對,雪後的草原真的是一望無垠。草原上沒有山,放眼望去都是平的。可這是視覺的假象,其實草原也是有起伏的。高山自然是沒有,不過海拔十幾米高的平緩土坡倒是不少。
東胡王的軍隊便走進了這樣的一處土坡,儘管坡地非常的舒緩。可上坡的路依然艱難,人和馬都疲累到了極點。許多馬已經駐足不前,士卒們也希望休息一會兒。
“都起來這裡不能休息,走了一身汗在這裡休息會害病的。”撒卜勒黑作為帶兵的將領,也不完全是草包。他揮舞著鞭子,驅趕著手下的軍卒。
“嗖”一支勁箭準確的射在了撒卜勒黑的馬脖子上。戰馬吃痛之下前蹄高高的揚起,將身上毫無準備的撒卜勒黑掀翻在地。
第二十六章中伏
箭矢好像雨點一樣從四面八方的飛射過來,撒卜勒黑翻身落馬。這也救了他一命。
他的坐騎身上已經插滿了箭矢,看見匈奴人也懂得射人先射馬的道理。四周的東胡騎士紛紛中箭落馬,長長的隊伍頓時混亂不堪。人嘶馬鳴東胡的騎士人馬互相踐踏,使得隊伍更加混亂。
撒卜勒黑驚恐的看著四周的混亂,空中橫飛的箭矢不時射中人或者馬。發出“噗噗”的聲音,被射中的馬狂蹦亂踹又跳又咬。
“怎麼回事?”東胡王剛剛從馬車裡面探出頭,一枚羽箭便“哆”的一聲釘在了車廂板上。嚇得東胡王趕緊縮回了脖子。
這輛華麗的馬車好像箭矢的吸引器,所有的箭矢都奔著馬車射了過來。拉車的馬幾乎瞬間就變身成為了刺蝟,華麗的車廂也釘滿了箭矢。
幸虧雲嘯的馬車箱板內側動鑲有鋼板,厚度足可抵禦勁弩,否則早就被勁箭射穿。
“不許亂,不許亂。快點向那些土包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