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醫生帶著大大的口罩,眉眼看上去年紀很輕,卻相當的雷厲風行,壓根沒有理會跟在身後的沈澈,對著被放在診床上的穆穆一通翻翻看看,直接扭身回桌上寫起了病志:“流行性感冒,最近很多人都中招了,我先開兩瓶水退燒消炎,她燒的還挺厲害的。”
沈澈蹙眉看著病床上的穆穆,憔悴的小臉在髮絲凌亂的掩蓋下愈發蒼白:“我先前給她吃過了退燒藥,沒關係嗎?”
值班醫生頭也不抬的問道,“什麼時間吃的?”
沈澈看看手錶:“大概兩個小時前。”
“體內有炎症,盲目退燒治標不治本當然降不下去。”女醫生語氣相當不贊同,扭頭見側躺在診床上的穆穆手無意識的按著胃部,“你給她吃藥前是空腹嗎?”
沈澈聞言一頓:“我……不確定,不過百分之八十可能是空腹。”
“退燒藥怎麼能空腹吃,真是亂來!”看診的醫生終於忍不住抬頭訓了沈澈一句,大大的口罩雖然遮住了她大半張臉,但是清麗的眉目間不悅的意味卻表露無遺。
沈澈擔憂的神情即刻投射在穆穆身上:“……是我沒考慮周全。”
“就是你們這些個家屬啊,自己亂吃成藥不來醫院就診,知道給我們添了多少的事兒嗎——”女醫生還帶數落教育的時候,突然間拔高的嗓音陡然頓住,她口罩外頭的兩隻眼睛牢牢盯著沈澈看了幾個來回,突然驚喜詫異的叫了出來,“你是……沈澈學長?!”
沈澈被她突然的反應也搞得一愣:“我是沈澈,你是……”
“沈學長,是我啦,錢帥君!”女醫生猛地拉下口罩,把那張膚色健康的臉徹底露出來之後,咧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我是你下屆學工部的幹事啊,我還跟著你做過幾次活動呢,記得嗎?”
面癱女醫生突然變身咋呼小學妹,沈澈愣了片刻後已經快速的回憶起了這個特點還算明顯的學妹:“記得,你好。”
“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你,話說當年我在部裡,沒少受學長的照顧,本想在你畢業的時候好好謝謝你,誰想到你就那麼迅速的出國了呢!”
“那些咱們待會兒再說。”沈澈此刻可是沒有什麼敘舊的心情,他無奈的指了指床上哼哼唧唧的穆穆,“先幫我給她好好看看吧。”
“哦你瞧我!”錢帥君不好意思的笑笑,“當醫生了都這樣,大病小病看得多都不當一回事兒的,你別急,其實沒什麼大問題的。”
“那你剛剛批評我的——”
“那是震懾家屬的嘛,確實有很多人亂吃藥不聽勸的。不過你剛剛說的那退燒藥沒啥大問題,我換瓶藥水就好。” 錢帥君邊解釋邊拿起筆重寫了張單子。
“學長有情況啊,記憶中能把你急成這樣子的人,還真是不多……我記著的也就……”錢帥君偷瞟一眼癱在床上沒啥反應的女人,小小聲的八卦:“對了學長,你還記得穆穆嗎?”
“我自然是記得。”沈澈聽她說不嚴重,心也放了一半,似笑非笑的回應她的問句,“不過看樣子,倒是你……不記得她了。”
“什麼意思,我哪有——”錢帥君驚訝之餘,突然醒悟的一翻掛號本的封皮,當即臉色一變,指著診床上皮頭散發蓋住臉的女人驚訝出聲,“這這這,是穆穆!?”
突然被指名的穆穆,驚得半眯著眼睛,一臉無辜費勁的看了過來。
***
吊針掛了一會兒,藥效就漸漸上來了,此刻也算是補眠補夠燒也減退的穆穆,總算是恢復了些精神頭。
因為是“關係戶”,錢帥君直接把穆穆塞進了一間單人輸液室,穆穆靠著枕頭看著錢帥君調整輸液快慢的熟練動作,對她笑道:“錢醫生,好專業的感覺哦。”
“可不。”錢帥君洋洋得意的拉下口罩,“要知道我現在這雙手啊,那是相當值錢呢……哎,只可惜為了保護手,再不敢玩籃球了。”
穆穆語帶惋惜:“這有點兒可惜吧……你可是校隊主力,當年迷倒多少少男少女哇。”
“先不說這個……”錢帥君湊到穆穆跟前,“你跟沈澈真在一起啦?可是畢業那會兒我怎麼聽說你倆分手了呢?”
“才沒有……你也知道的,我們根本沒有在一起過。”穆穆尷尬的解釋。
穆穆與錢帥君,有段時間也算是很熟識。畢竟大學期間,穆穆給沈澈兢兢業業的貢獻食物的時光裡,作為沈澈下屬的錢帥君,可是沒少蹭飯。
只是後來沈澈的出國,以及傳來傳去說沈澈與穆穆徹底掰掉的傳言,讓以沈澈為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