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是不是陷入了一場並不美好的夢境中,尚未完全醒來的奧雷契亞眉頭緊鎖,白皙的額頭上沁出密密的汗,臉上蘊著薄薄的紅。他不時發出一絲粗重的喘息,嘴唇抿得緊緊的。紅燒豪豪齒獸肉的味道在房間瀰漫開來,百里驚風覺得他的鼻腔之中都充斥著這股濃重的氣味,看著床上那個始終沒有要醒來的意思的某個金髮少年,百里驚風皺了皺眉。床上的金髮少年似乎陷入了一場噩夢中,至少他的表情似乎並不愉快,但是說是完全不愉快又有些不盡然,因為他的眉頭雖然是皺著的,但是又好像並不是很痛苦……好像有些糾結,但又不是那種十分煩惱的感覺……如果百里驚風有過青春期的話,他大概可以猜測到床上的金髮少年其實是在做一場愉快的夢,可惜,青春期什麼的,百里驚風並沒有。於是,當百里驚風皺著眉勉強屈尊彎下腰想要叫醒金髮少年的時候,眼前的金髮少年卻忽然從迷夢中掙扎出來,喘息著翻身將百里驚風拽到了身下。似乎仍然沉浸在這場迷夢的餘韻中的金髮少年宛如一隻初生的小狗似的在百里驚風的脖頸間蹭來蹭去,帶著溫度的柔軟的唇在百里驚風的面板上流連,並不會令人灼傷的溫度,卻莫名的熨燙到了百里驚風。金髮少年輕輕顫動的睫毛,在百里驚風的臉上掃來掃去,帶給百里驚風心中一片巨顫。百里驚風雖然不能說是不知人事,但是自從入了雲夢宗後,他便一直清心寡慾,潛心苦修,世人所言的七情六慾於他而言不過是浮雲,所以當眼前這個金髮少年接二連三對他表現出慾望,他的心裡其實是茫然的。欲為誰而起?為何而起?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何引得眼前這人三番四次春情勃發……凡人啊,真是一種令人難以揣測心思的生物……奧雷契亞的金髮在晨間的陽光的沐浴下閃耀著耀眼的光澤,幾根凌亂的髮絲甚至調皮的落在了百里驚風的臉上,宛如一根細小的羽毛,一直撓到百里驚風心底去了。百里驚風微微一愣,奧雷契亞就壓了上來,他溫熱的唇在百里驚風唇上蹭來蹭去,下方某處也很盡職盡責的起立敬禮了。而奧雷契亞此時仍然一臉似醒非醒的模樣,長長的睫毛輕顫著,似乎還未從睡夢之中完全脫離,但是他溫熱的鼻息卻真真切切的噴薄在百里驚風的肌膚上,令百里驚風千百年來未曾動搖的道心泛起了一陣細不可聞的漣漪。百里驚風微微斂眸,將所有的情緒都斂於眸中,他微微使上了些靈力,便將奧雷契亞推開了幾米遠,甚至讓奧雷契亞猝不及防的摔下了床去。奧雷契亞一頭栽下床去,當他的背脊結結實實的撞上冰涼的地板時,他終於慢慢清醒了過來……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百里驚風正端坐在床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奧雷契亞混沌的大腦終於得以擠入幾絲新鮮的空氣,這讓他那被髮情交配等等念頭擠得擁擠不堪的大腦終於緩緩轉動了起來,但是這種衝動的念頭又是難以剋制的,這種不想扼住的衝動與不得不剋制的矛盾令奧雷契亞陷入痛苦與甜蜜夾雜的雙重摺磨中。忍住和不忍,這是一個問題。奧雷皇族在進入發情期之後便有可能隨時隨地進入發情狀態,當奧雷皇族在發情期與天命伴侶交配之後便能順利進入成年期,而在此之前,則是奧雷皇族有可能無限漫長的未成年期……剛進入發情期的奧雷皇族是衝動而又難以自抑的,但是在經過好幾次的發情狀態之後,奧雷皇族的忍耐力便會隨著次數的增多而大大提升,比如奧雷契亞現在。從前的奧雷契亞可是一點自控能力都沒有,發情的時候大腦完全一片空白,而現在的奧雷契亞已經能夠很好的剋制住自己撲上去的衝動,雖然他的小奧雷契亞仍然頑皮的挺立著,但是至少現在他不會糟糕得像之前那幾次那樣完全無法控制住自己。不能在狂熱中爆發,就只能在狂熱中忍耐。百里驚風當然不知道奧雷契亞心裡痛苦而又甜蜜的矛盾,他只是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奧雷契亞撅起來的地方,隨後慢慢說了一句:&ldo;今天我們該離開了。&rdo;尋找師門,這是他出關以來第一個心願也是唯一的心願……可以說這個念頭已經幾乎成為他的執念了。只是茫茫宇宙,他該到何處去尋他的師門呢?百里驚風不知道這一千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雲夢宗的人到底去了哪裡。雲夢宗會不會已經滅門了?他雖然曾經浮起過這樣的念頭,但很快就打消了。他相信,雲夢宗不會像地球上其他事物一樣湮滅在歷史長河裡,他知道,他只要去尋找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