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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辦公桌上擺了好幾份答題卷,他盯很久了,都是他一週前模擬考的各科答卷,上面還有鮮紅色的分數和批改痕跡,許肆周嘖了聲:“以為這樣做就能顯得對我很關心?”

話是對司餘鳴說的,語氣分明透著不屑。

“我來不是為了看你。”司餘鳴皺著眉淡淡地反駁,左腿交疊在右腿,換了個姿勢繼續說,“但你確實是爛泥扶不上牆。”

“我爛泥扶不上牆,我丟自己的面子。”許肆周笑了笑,扯了扯嘴角,眼底都沒什麼波瀾,只是將手上的答題卷再一次沿著對角線對摺,“所以呢,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我有什麼關係?別忘了你身上流著我的血,你永遠也沒辦法否認我是你父親!”司餘鳴揚起冷峻的眉毛,怒道,“一天天的吊兒郎當,成何體統,不想按規矩來就滾回國外!”

“父親?”許肆周冷笑一聲,唇角微挑,慢條斯理地將左側機翼摺好,表情譏諷,“我姓許,你算個什麼東西。”

許肆周挑起眼尾,將手裡的紙飛機用力一揚,嘲諷地說,“既然我媽都跟你分開了,就別來上趕著認兒子了。”

一架用答題卷折成的紙飛機乘風而出,飄飄揚揚,沿著教師辦公室的天花板盤旋一大圈,直到撞上白熾燈管才調轉了方向,搖搖欲墜。

“你這什麼態度?”司餘鳴怒火中燒。

“我什麼態度?不如問問你自己。”許肆周語調依舊散,看著飄飛的紙飛機,不知足地再添一把火。

司餘鳴被他這玩世不恭的態度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勢急心慌,當即就從沙發上起身,抄起陳列櫃上一把教學用的教棍,指向他:“我剛剛沒發作是顧及你的面子,別當我不會抽你!”

上課鈴就快打響了,左漁焦急地一陣小跑趕到辦公室,還沒來得及看清空中閃落的一道白影是什麼,就被這麼一句措詞嚴厲的話嚇得剎住了腳步。

她有些錯愕,不自覺後退了兩步,緩了兩秒才發現自己不小心踩中了地上掉落的紙飛機。正在對峙的倆人並沒有注意到她,左漁把收齊的語文作業摟在懷裡,低頭彎腰準備把它撿起來。

“抽我?”許肆周陰戾開口,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冷冷地說,眼神麻木,“你以為還是當年?”

司餘鳴氣得不輕,抓著教棍大步朝他走去。

許肆周眼神陰惻惻,雙手插著兜,倒退著往後走:“你信不信,天王老子來了也動不了我。”

“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沒用,混賬東西!”司餘鳴怒不可竭,隨著距離的逼近,狠狠向前揮了一棍。

千鈞一髮之際,許肆周往後一仰,錯開了身,遊刃有餘地避開。

“躲什麼?”司餘鳴又掄起教棍,指著他,“今年是特殊時期,多少雙眼睛盯著,你還天天跑到地下賭場跟那幫賭徒鬼混?是存心不讓我省心!”

看得出司餘鳴此時動了真格,但鬧這一場,歸根結底不過是擔憂自己的仕途晉升。許肆周低頭舔了舔下唇,舌尖抵住上顎望他。

教學樓外的上課鈴突然打響,急促而渾亮的聲音混雜著操場外的打鬧聲。

司餘鳴重重的舉起教棍揮舞向他,許肆周將雙手插進衝鋒衣的口袋裡,肩膀一側,坦然自若地躲開。

“司淮!”司餘鳴厲聲喝住他。

許肆周插著兜一步步後退,眼底閃過鄙夷,語氣渾得不能再渾:“你他媽叫誰?”

司餘鳴氣急敗壞,掄起棍子再次揍過去,許肆周繼續往後退,再一次閃避的時候,後背卻撞到了人,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倉皇的“啊”,他反應極快地停了腳步,轉過身才看到一個女孩跌倒在他背後。

左漁手裡抓著他剛用答題卷折的紙飛機,抱著的作業卻散了一地。

她眼睛有點紅,口罩也有點歪,看起來有點可憐。

許肆周居高臨下地伸出手,握住她校服外面那截細白的手腕,輕輕一扶,把人從地上拉起,然而與此同時,肩胛骨處卻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悶棍。

“咚”的一聲。

很響。

左漁整個人都驚住了。

她能清晰地聽到那棍子砸下去發出紮實的悶聲,許肆周卻沒吭一聲,拇指揩了揩唇,半晌過後竟然笑了,說:“手勁比以前小了,沒意思。”

一句話輕狂得不得了,近乎挑釁,司餘鳴用力將手裡的教棍朝他身上砸過去,許肆周這次也不躲了,直直受他一擲,直到教棍落地,發出“咣噹”一聲。

“我管不了你。”司餘鳴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