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想動手,還想把先動手的責任推卸給我們,我絕不能讓他得意。”
伯州犁嘆了口氣,歸生也嘆了口氣,後者嚥了口唾沫,艱難地說:“君上,你仔細看看四周,我們計程車兵哪還有戰鬥慾望?”
果然,周圍那些沒上過戰場的楚國菜鳥,見到晉軍氣勢洶洶地逼來,個個都面色蒼白,緊握住戟杆的手指發白,渾身止不住地抖動著。等到晉軍止步,他們長長鬆了口氣,緊接著,他們又面色緊張地傾聽晉軍奔跑的腳步聲,直到晉軍週而復始的逼近,週而復始的離開……
“雖然這樣……”楚靈公艱澀的說:“也要警告士兵,約束他們,決不許當先動手。”
整整一天的折磨,在日暮時分落幕。當夜紮營的時候,精神幾乎崩潰的楚軍再也不計較是否被包圍,相反,他們對自己這種處境非常滿意,反正四周都是友軍,咱可以不用安排營寨守衛了,倒頭就睡得了。少數還保持清醒的楚軍,對奔跑一天的晉軍還能體力充沛的挖掘壕溝,修建營寨,充滿了詫異:這些晉國人的體能怎麼那麼好,他們是吃什麼長大的,咱都快累趴下了,他們還不怕麻煩的埋設拒馬,這是在防範誰呀?
第二天一早,吃夠先發的虧,受不了被模擬圍獵折磨的楚君堅決不肯先動身,面對晉國前來催請的魏舒,楚君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寡人實在累了,你瞧,我計程車兵昨晚連營帳都未扎牢,實在是疲憊不堪了,所以,還請晉軍先行,我們一路尾隨。”
魏舒鞠躬:“昔日在新田城的時候,貴使子蕩要求楚國當先登臨盟誓臺,我們同意了。作為先登,怎敢不讓楚軍走在前面。”好嗎,晉人的意圖就在這裡。不行,好不容易得手的權力不能放棄:“我說過嗎?子蕩說的,那應該找子蕩算賬……其實,我是想與元帥同時登臺滴。”
“事有先後,怎能同登……自古以來,沒這個道理……舒再請楚君先行!”“我不……”楚靈公要賴皮了:“我的軍隊還沒整理好行裝……我早晨還沒吃飯哪。”“諸侯都在等待,舒三請楚君先行 我們可以等楚軍吃晚飯。”“那不行,怎敢耽誤諸侯的行程吶?!”這樣吧!關於先登的事,就按元帥的意思辦,如何?”“敢不遵命!”目的達到的魏舒一鞠躬,揚長而去。
這一天,諸侯行軍次序是:趙武帶領趙氏本軍以及魏氏軍隊當先開路,楚軍尾隨其後,魯軍被調到後軍,與衛軍曹軍杞軍滕軍一起。跟在智盈與宋鄭聯軍佇列中,楚軍依舊處於被押送狀態,而且後軍的力量更加壯大了。
楚靈公現在已失去追求,只求平平安安走完這段路。出發的時候,他覺得昨天與蔡國歸生同車,似乎很不吉利,這次他換上伯州犁做自己的車右,希望後者的好運氣能讓他沾點光。
路上,每個拐彎之處都有一名晉軍持旗把守,並給後續部隊指明方向。楚靈公初始並不在意,走著走著發覺不對,急忙問伯州犁:“太宰,按這樣走,我們會走到何處?”
伯州犁回答:“我們會走到新智,去智盈的領地。”
“幹嘛要去新智,智盈的領地我們從沒有承認,這次如果過路新智,那我們再也拿不回楚國的三縣之地了。”
伯州犁望向子蕩,子蕩本不想說話,見到伯州犁久久沉思,做出思索樣,打死也不說真話,子蕩只得嘆息說:“諸侯們都走在這條路上,如果我們選擇走其他的路,先不說能不能走通那些路,只要我們離開晉軍指明的大路,那我們就是“逃盟”,諸侯們會群起而上圍攻我們。”
“那就去新智,誰不去新智我跟他急。”楚靈公爽快地做了決斷。
另一邊,蔡國歸生找到了陳國公子招同車,聽到楚君這個決定,歸生嘆息:“楚國完了,國內階層固化,對外交往處處也貪慕虛榮,處處被動,還喜歡掩飾過錯,掩飾自己的虛弱來粉飾自己……我看我們要早做打算啊!”
公子招沉默不語。歸生明白對方的顧忌,直接說:“楚國不可依仗,我看你在宋國談論楚君儀仗的時候,語多諷刺,並認為楚國的內亂有利於炎黃。看來你也不看好楚君,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公子招依舊不吭氣,歸生乾脆明說:“我聽說莒國被滅國之後,武子把莒國公室遷移到新佔領的代國。我還聽說,代國足夠空曠,完全可以容納下更多的公子王孫,而你們陳國本是媯(漢語拼音gui,讀“歸”)姓,黃帝后代,一級公爵國。昔日(陳)桓公有寵於王,鄭莊公小霸中原,不敬王室,陳國還參加宋、蔡、衛等國的伐鄭。(陳)桓公死後,陳國內亂,(陳)宣公時才趨於平穩。到了齊桓公稱霸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