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儒握著銅錢說:“銅錢怎麼只有一枚,另一枚在那裡?”
金林說:“我還有個妹妹叫金花,父親將兩枚銅錢交給她,我們一人一枚。”
小曼說:“你見過的,就是我認的那個孫女,那個忘年交,賽琳娜。”
鈞儒風趣地說:“好個老太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就瞞著我一個人?對了,她為什麼不來?”
金林說:“雷鳴為了救她受傷了,她在醫院守護她的未婚夫。”
鈞儒驚喜地說:“你說什麼?她愛上了江巖的外孫雷鳴?太好了,真是蒼天有眼,我終於可以和江巖成為親家了。孩子,快點,給我講講你的爸爸。他是不是在外地工作,不方便來?還是不肯原諒我們?”
金林講述了楊樹悲慘的一生,在場的人聽得無不倏然淚下。鳳仙更是哭的稀里嘩啦。
鈞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嗚咽著說:“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當年的一念之差,什麼都不會發生,我對不起,兒子,對不起父母。對不起錢家的列祖列宗,是我害慘了兒子一家。”
小曼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我也有錯,那能把自己的親生骨肉拋棄?都是我們造的孽,我的兒子是無辜的。如果可以,讓我代替我的兒子去受罪。還有我那個兒媳婦,死得好慘啊。”
鈞儒拉住金林說:“乖孫子,你是警察,一定要為你爸爸伸冤。”
金林看著兩位老人在悔恨中自責,痛苦,於心不忍,安慰他們說:“爺爺,奶奶,過去的就讓他們過去吧,有得必有失,我們一家不是團圓了嗎?”
第一百六十二章 遲到的懺悔
不知不覺中,火車到站了。鈞儒再也不能等待,急於要見到兒子,金林只得叫了輛車,帶著大家直奔楊樹所在的精神病醫院。
精神病院建在監獄附近一個偏僻的地方,這裡收治的都是一些重症病人。
汽車停在了大門外,大家走了下來,為了這次探視,小曼夫婦和鳳仙不顧金林的反對,帶了不少東西。
只見醫院高高的白牆上兩扇黑色的大鐵門緊閉,令人看了不寒而慄,一塊牌子掛在大門的旁邊,上面寫著春風精神病醫院。
小蓮嘲諷說:“還春風呢,我看叫寒風還差不多。”
金林去旁邊的視窗上辦理好了探視手續,大門上開了一扇小門,在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高馬大的醫務人員的監視下,他們一個接著一個走了進來。
走進大門,裡面豁然開朗。這裡就像一個療養院,綠樹成蔭,小橋流水,鳥語花香,別有洞天。
順著水泥大路往裡走就是病房,醫院為了預防病人逃跑,在病房四周建有高高的,堅固的鐵絲網圍牆。就像一座無形的監獄,與世隔絕。唯一與監獄不同的是沒有哨兵站崗,而是由一些身強力壯,穿著白大褂的醫務人員取而代之。看著在草坪上活動的病人,手舞足蹈,神色怪異,小曼的心不由自主地開始抽搐,開始疼痛。
鈞儒見兩個病人扭打成一團,醫務人員粗暴地將他們強行帶走,便撲向鐵絲網,神經質地問小曼說:“快告訴我,哪個是我們的兒子?他不會受人欺負吧?”
小曼只覺眼前一片模糊,搖搖頭說:“我頭暈,看不清。”
金林見他們趴在鐵絲網上,緊張的連步子都邁不開了,笑著說:“我阿爸很安靜,通常都呆在屋裡,很少出來。這裡沒有啦。”
在病房醫生辦公室,他們見到了楊樹的主治醫生。一個不苟言笑的矮個子中年男人。
他認識金林,見來了這麼多人告誡說:“楊樹很怕陌生人,當心你們嚇到他。”
金林說:“都是自己人,他們是楊樹的父母和親人。從小失散,才找到。”
醫生向他們簡單地介紹了楊樹的病情後說:“自從治病回來,他的情況有明顯的好轉,現在已經可以認識身邊的人了。不過,生活還是不能自理,他的心結還是沒有開啟,潛意識裡仍然抗拒治療。希望你們能多開導他。”
當他們被帶到楊樹的病房時,鈞儒愣住了。裡面坐著一個滿頭白髮的男人,正痴痴呆呆的看著手裡的一支破舊不堪的塑膠花。這就是他的兒子,那個被他殘忍地拋棄,受盡了苦難折磨的親生兒子。看著楊樹那張曾經英俊的臉飽經滄桑,鈞儒心如刀絞。沒錯,這張臉好熟悉,上面烙著家族的遺傳基因,那五官,那神情,像極了家族裡的男人,是他和小曼愛情的結晶。是他生命的延續。
他不顧一切上前抱著兒子流著淚說:“兒子,爸爸來晚了。對不起。原諒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