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機會,好好讀書,多讀好書。
但凡能來這裡給睿王爺捧場的自然都是為他傾倒,仰慕他才華的人。那些原本在國子監讀書的肅王黨在上午看見趙沐之後便都藉口溜了,只有幾個別有用心探聽訊息的躲在角落裡看熱鬧。
聽了趙沐這番開場白,那些讀書人家的公子們倒是沒覺得怎樣,那幾個武勳世家的公子們背後的皮肉都緊繃了起來,尤其是容昭。此時容昭已經預想到等會兒趙沐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了。
果不其然,容昭這裡還沒來得及細想對策,上面趙沐已經叫了他的名字,並說道:“容昭,這些日子你在這崇文閣裡聽先生講聖賢書,可有什麼心得?”
容昭在心裡暗罵了一句我特麼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剩下那一天還睡懶覺,我能有什麼心得?但也不得不站起身來,恭敬地回道:“容昭不才,先生每每講課都深奧無比,像容昭這等愚鈍之人基本上聽不明白。所以來國子監這陣子,容昭最大的心得就是,這國子監裡什麼時候能把我這樣從沒被開蒙過的學生和諸位才子們分開來另設一個班,另安排一個先生教課,教的學識能夠淺顯易懂一些,也好給我這樣沒讀過書的人一個循序漸進的機會。不知王爺以為如何?”
“你真是太謙虛了。你我相識於西涼,算算日子也不淺了。容公子是個怎麼樣的人本王還是瞭解的。像那些‘愚鈍’之類的話,以後休要在本王面前提及。”趙沐微笑道。
容昭頓時無語,心想你夸人也沒這麼誇的,談什麼西涼啊?!這不是變著法的跟人家說你我交情很深嗎?不對——誰特麼跟你交情深?老子不認識你!
趙沐看見容昭傲慢的小眼神就覺得好玩,因道:“好吧,你不想談學習心得也可以,但你總能告訴本王你在這國子監裡讀了這陣子書可有什麼疑惑?”
容昭一聽這話立刻來了精神,忙戰神來朝著趙沐拱手道:“有。”
“好,有疑惑就是有過思考,有思考就是好學生。今日你有什麼疑惑儘管講來。”趙沐頷首道。
旁邊的蕭正時聽了這話也忍不住默默地嘆了口氣
“回王爺,在下一直鬧不明白這國子監乃是朝廷最高學府,為什麼每天也只講這些四書五經?大齊朝還有六部分管政事,為何學生們卻只寫文章?難道國子監裡走出去的人只能進翰林院?那麼兵部怎麼辦,戶部呢?國庫空虛難道不是戶部尚書無能嗎?而工部呢?難道只管修皇陵修行宮花銀子?天下有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是人們生存之本。人之本,才是國之本,而國家最高學府裡的人每日只讀這四五本書卻雙耳不聞窗外事,敢問,國家何以強?天下何以興?”容昭把埋在肚子裡許久的話痛快的說了出來。
“問得好!”蕭正時稱讚一聲,款款起身,朗聲道:“容公子這話問得好哇!”
“在我大齊聖祖爺建國初期,國子監裡並不是這樣的。”蕭正時說著,謙和正氣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所有人,侃侃而談,“那時候,國子監裡不但每天都讀四書五經,史記左傳,還有律學,算學,以及墨家的一些名家散記也都收錄在藏書閣裡。學子們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每日去翻閱。國子監裡的藏書閣包容永珍,崇文閣裡的講學也是百家爭鳴。只是近幾年來,學風不正,許多世家子弟不好好讀書,整日鑽營取巧,黨爭攀附,一向要走富貴捷徑,所以國子監藏書閣的書被蟲蛀,崇文閣裡課堂上的先生每天也開始敷衍了事。諸位!容世子剛剛發出肺腑之問——如此,國家何以強?天下何以興?前幾年我大齊邊境不穩,陛下憂國憂民,甚至御駕親征。如今邊疆穩固,四海昇平,這崇文閣裡的講學,也該恢復之前的百家爭鳴了!”
“陛下聖明!”
“王爺英明!”
“蕭大人英明!”
課堂上,眾人齊聲歡呼。
蕭正時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朗聲道:“睿王殿下自幼博覽群書,學貫古今。他的文章曾經壓到過數千學子,他也曾北疆帶兵打過勝仗。只是去年自西涼歸來一場大病讓王爺差點丟了性命,如今身體尚未大好依然在修養之中。今天,睿王殿下帶病前來為諸位講課,可見王爺一心向孝為陛下分憂哇!”
“睿王英明!”眾人又齊聲高呼。
容昭默默聽著耳邊激越的歡呼,連連感慨:誰說這些讀書人沒有血性?你看人家蕭大人不過寥寥數語就把這些人說的跟狼一樣嗷嗷叫。這若是上戰場還不是一支敢死隊啊?然,睿王英明?英明個頭啊?你們這些人都特麼是瞎子,根本沒看清這傢伙的真正用心!
趙沐看到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