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淳忙三叩九拜謝恩,張萬壽也躬身領命。
周皇后臉上的笑容簡直比春花還爛漫,忙起身朝著皇上深深一福:“淳兒這孩子自幼在臣妾宮中養大,雖非親生,但也比親生的差不了多少。臣妾也替死去的麗妃妹妹謝皇上隆恩。”
皇上猛然間聽見‘麗妃’這兩個字,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許多,便沉默不語。
德妃忽然從旁笑了一聲,說道:“哎呀,剛剛皇后娘娘說要給簡王定一門親事,我剛好想到一個好姑娘,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入得皇后娘娘的眼。”
“憑誰家的姑娘,只要能入德妃妹妹的眼,那必定是拔了尖兒的。”周皇后忙笑問:“不知是誰家的姑娘竟然能讓德妃妹妹如此青眼?”
“說起來這姑娘剛剛在賢妃姐姐的宮裡還見過,就是禮部尚書王彥王大人的嫡女王雨嘉。”
“德妃妹妹果然好眼光,那的確是個極好的姑娘。”周皇后心裡更是高興,禮部尚書掌控著朝廷的財政和官員履歷,王家又是累世貴族,他們家的女兒能給趙淳做王妃,那無疑又是自己的助力。
容悅也從旁笑道:“那個王姑娘也跟臣妾說了幾句話,的確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姑娘。”
“既然你們都說好,那朕就樂得成人之美,除了晉封王爵的旨意之外,再下一道賜婚的聖旨,淳兒今日也來個雙喜臨門,可好?”
趙淳這回不用提醒了,忙又跪下叩謝隆恩。
連續兩道聖旨,一道封王,一道賜婚。這樣大的動靜在當今還算是頭一回。菁華宮裡的賢妃聽見之後,氣得差點掀了宴席,當即便冷了臉起身往後面去,把一眾誥命夫人們都撂在外面不理不管了。還是肅王王妃唐氏和平南王妃兩個人一起幫著張羅,一場壽宴才草草結束沒弄得太難看。
*
入夜,睿王府。
奇花異草匯聚一隅的蘅院,春風微醺,夜色迷人。
“今兒這一天,皇宮裡可謂是空前絕後的熱鬧。”容昭靠在軟枕上看著窗戶之上搖晃的竹葉剪影,喃喃的笑著。
梅若絞了溫熱的帕子來給容昭擦臉,也跟著笑道:“皇后娘娘一定是順遂了心願,只是可惜了王家的姑娘,跟了那麼個草包王爺,也不知道是喜是憂。”
“那個王雨嘉,當初在蕭府的春宴上見過一次,倒是個溫婉和順的姑娘。”容昭細想了想,也只是想到一個模糊的身影並沒有太大的印象,倒是另一個人的笑容在他面前十分的清明:“對了,明軒姑娘可有請帖送過來?算算日子這三月初三之約也快到了。”
一聽這話,梅若便忍不住笑了:“請帖好像早就送來了,奴婢聽宋嬤嬤說了,但帖子叫王爺給扣住了沒拿過來。”
“他?憑什麼?!”容昭沒好氣的哼道。
梅若看看左右無人,便湊上來小聲問:“公子,您這陣子跟王爺之間好像……有些不對勁兒,到底是怎麼了?時好時壞的,叫人著實想不明白。”
容昭無奈的嘆了口氣,盯著梅若看了半晌方朝著她勾了勾手指。梅若忙湊到容昭的面前,附耳過去。
“這傢伙發現了我的女兒身份。”容昭在梅若的耳邊悄聲說道。
“什麼?!”梅若驚訝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直在一旁趴著睡覺的血點猛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梅若又看看周圍,發現沒什麼險情,才又閉上眼睛繼續睡。
容昭看著她那傻樣,無奈的笑了笑:“起來吧,看把你嚇成什麼鬼樣子了。”
梅若的確嚇得不輕,她家公子是女兒身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而且知道的這幾個人都以血盟誓,絕不透漏一個字,否則人神共憤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睿王是怎麼發現的?!”梅若一邊從地上爬起來,納悶的問,“而且這幾天奴婢也只是覺得公子跟他太過親密,並沒覺出其他的不妥,剛剛也不過是一時想起才多嘴問了一句,想不到居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究竟是誰透露出去的?!”
“這正是這個人的可怕之處。”容昭無奈的嘆道,“其實他早就發現了我的與眾不同,只是所有的碎片都是一閃而過沒有一根線串起來,直到你女扮男裝去國子監看我,他一下子就想通了。”
“啊!是那次……怪不得……”梅若眯起眼睛來細細的想那天的事情,再結合睿王對自家公子這些日子的態度,方舒了一口氣:“如此說來,睿王是打算替咱們保守這個秘密了?”
“是啊!”容昭悠悠的嘆了口氣。
“睿王真是個好人。”梅若真誠的說道。
“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