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嘉順勢道:“您太抬舉她了,她因是庶出,婚姻上就有些難處。若是不好處置,撂了牌子自行聘嫁也是使得的,別為了她倒傷了您的神,臨了指了婚,咱們家的孩子聽說是庶出,怕也不高興。”
皇太后記在心裡:“你說的也有理。”
說話間,諸宮妃也來了。德妃自從四福晉搬出宮後,身邊又添了陪同的人——十四福晉,佟妃卻是帶著十三福晉來了,宜妃有九福晉,十福晉與十二福晉搭著伴兒一道來。
這就襯得惠妃有些淒涼了,她的臉上皺紋也越發密了起來,木木地坐在眾人中間。
佟妃看到淑嘉就笑了:“每回一來就看到你,時間長了,我還道你晚上就在這裡歇下了呢。”
淑嘉笑道:“我正求之不得。只要皇太后祖母不嫌棄,我就住在這裡又如何?”
皇太后道:“那敢情好,我就是怕太子半夜來打門找媳婦兒!”
淑嘉留情看了一看兩個新弟妹,臉上新嫁娘的嬌羞都褪得差不多了,雖然守規矩地不說話,淑嘉總覺得從她們的身上看到了燃燒的小宇宙——已經進入戰鬥狀態了啊。
她看得很準,十三福晉、十四福晉過門之前還有些期盼的,進門就被澆冷水,想嬌羞也嬌羞不起來。一進門,洞完房拜完長輩,回到自家院裡,被側室拜也就罷了,偏偏又有乳母抱了個糰子進來行禮,告訴她們:這是你兒子/閨女。
十三福晉遇著個閨女,還好。十四福晉直接多了個兒子。
兩人把大伯子們的後院一八卦,瞬間就進入了戰鬥狀態。前三四個還湊合,從老五開始,這嫡福晉就是各種悲劇,各種替別人養兒子,萬不能讓自己落到那樣的境地啊!
第一步,討好婆婆、太婆婆,這不,就來了。可惜新媳婦要矜持,不能搶戲,兩人都暗下了決心,過了新就把大神們的大腿抱得緊點再緊點!
決心剛下完,昨天才送了新禮來的裕王府報喪來了:裕親王福晉死了!
什麼?
皇太后站了起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沒撐過冬天,她病死了。
淑嘉反應快,扶住了皇太后:“老祖宗,您先坐下來慢慢兒地問。”
佟妃也上前道:“老祖宗,您穩住了。”又斥下面,“是什麼時候的事?報給萬歲爺了沒有?裕親王現在如何?”
“回主子的話,裕王福晉是昨兒夜裡沒的,一大早,伺候的奴才發覺的。裕王打發人過來報皇太后,乾清宮那裡裕王自去說的。”
皇太后還想展示一下那佛像的,這會兒也是興味索然:“好好兒的,怎麼就去了呢?”
裕王福晉哪是“好好兒的”呢?她都病了好幾個月了,眾人心裡吐槽,對裕王福晉之死並不覺得驚訝。須知道對於她們來說,聽說過的類似事情實在太多了,眼前就有一個例子:惠妃就死過一個兒媳婦兒,那個死的時候也很年輕不是?往遠裡說,安王府的老福晉可是嶽樂的三娶福晉呢。
皇太后卻是紮紮實實地死了孫子媳婦的人,眼淚撲撲地就出來了。眾人又好一通安慰:“您這個樣子,她就是走了也不安心吶。”
皇太后哭了一會兒,心裡好受些了,這才讓諸人散去,自己去小佛堂裡念念經。
散出去諸人內心並不平靜,去一裕王福晉不算大事,不過明年要大挑了啊!這跟外朝似的,又出了一個缺兒,到底花落誰家呢?看來這明年大挑啊,有得看了。“你這是怎麼了?”康熙關切地看著飄過來的保泰。
保泰跪下了:“汗阿瑪~”他還帶著哭音兒,報告了自家噩耗,“侄兒媳婦昨兒夜裡去了。”
要過年了,誰接到訃告臉色都不會好。康熙沉著臉,看著保泰青黃的臉色:“你起來說。”
保泰滿心慚愧,他與妻子結縭數載,感情還是不錯的。只是妻子近來病了,他不好在老婆房裡歇著,呃,昨天是跟側室睡的。一大早穿戴好了,被福晉那裡的人哭看來打門:“爺,福晉沒了。”
保泰一把拎起來人:“大清早的你胡唚什麼?”心裡卻不由地發慌,裕王福晉自上回生產之後就病了,一直沒怎麼好,纏綿病榻許久,要說現在死了,也不是太突然的事兒。
來人是真的哭了,她是福晉那裡的大丫頭,很有體面的,現在主子沒了,感情上受挫、利益上受損:“福晉原吩咐今兒早些叫她起身,說是還有幾樣過年的事兒沒備妥,今兒要辦的。奴才們早上叫福晉的時候,發現……福晉……福晉……已經……”
保泰跌跌撞撞到了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