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通忙亂,終於藏好了證據,裡面一道屏風擺起。賬房管事連忙低頭,聽著裡面腳步細碎之聲,衣服悉索一陣,接著靜了下來。婆子站到插屏邊兒上,使眼色以示三福晉已經坐定了。
幾人隔著屏風請安,三福晉壓壓火:“起吧,給他們設座兒。”
“就算刨去了這些,我怎麼記得還得有一萬銀子的?”
“福晉不是吩咐到外頭再置處莊子,另有適合的鋪子添兩處,一道好收租花用麼?”
董鄂氏:“……”
晚些時候,胤祉終於回來了,經過一番折騰,他腦袋上的毛茬又出來了短短一層,胡茬子也出來了。董鄂氏心裡有事,依然盡心伺候著他,叫人給他打水洗臉,換衣服。
叫廚房上飯菜,夫妻二人默默地吃飯。好容易飯吃完了,茶捧上了,胤祉抿了一口就說:“我去東小院兒歇著罷,”說完又綴上一句,“你是有身子的人了。”東小院兒裡住著胤祉的側室田佳氏。
胤祉洗了臉、吃了飯,人又活過來了。
董鄂氏的肚子約摸有四五個月了,聽了這話,冷笑一聲:“誰管你去哪裡?我不過與你商議一下皇太后祖母的壽禮。”
胤祉臉上辣了一下,又作平靜狀,皺眉道:“怎麼?有什麼難處麼?”
董鄂氏道:“還差幾樣東西呢,得采辦。”
“賬上支銀子就是了,這事兒你發話就成。咱們又不是沒錢。”
我靠!
董鄂氏耐著性子告訴胤祉:“錢花得太快了,三月間支了一萬銀子轉眼就用盡了(康熙生日,因分府,更補了不少壽禮;然後是室內大改造,置了些想要的傢俱;還安置了陳夢雷、給家中奴才發見面禮)。四月裡我叫他們又領了二萬,到五月又花光了(五月裡有太子生日;胤祉住了一陣兒覺得不滿意想弄個雅緻點的書房,重灌了傢俱、弄了花木;各種侄子侄女生日,買了一處小莊)。六月開始準備皇太后祖母壽禮,又有中秋節禮,又支了三萬……到今兒,算上你的俸祿,賬面上只剩下三千了。”
胤祉被前面的話攪得頭疼,只是給老婆面子才不打斷,不意聽到了最後一句:“三千?”
“半年,六、七萬的銀子只
138、賺錢是個技術活 。。。
剩三千了。今兒我問了賬房,家裡就剩三千了,照這麼下去,這點兒銀子不夠過兩年了。”你還被減薪降級。我還要給全家奴才一年添四季衣服、發工錢,光他們一年就得耗去幾千兩。
胤祉嘴角一抽,問題嚴重了:“咱們不是有莊子鋪子取租?如今只是新府,要添置的東西多了點兒,往後就不用這樣兒了。”
董鄂氏與胤祉扳倒了算賬,那些個莊子、鋪子的收益是不少,加起來也就夠半年花用的:“往後房子是不用翻修了,爺是不是忘了,咱們年禮還沒備呢!往宮裡送的,哪一宗能少了五千?宮裡有幾處是必送的,加起來又是幾萬。”給這些人送東西,可不是一個包袱皮裹著就完事兒的,禮單上的專案至少要二十項。這得多少錢?
胤祉也顧不上抱小老婆了,認真跟老婆思考對策中……
三福晉趁機問:“你支了錢修廟?五千還不夠?”
“是啊,我還要給那廟換個新名兒,叫永恩寺,如何?只盼汗阿瑪能早日消氣……”繼續思考對策中。
聽說胤祉有這個典故在內,三福晉才不再說什麼了,也一起發起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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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太子妃和三福晉,大福晉的苦逼就更上一層樓了。太子妃有個已經挺靠譜了的老公,而三福晉的老公至少在這件事情上面能聽得進老婆的話。至於大福晉,她老公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皇帝回來了,皇太后的壽禮進入了籌備階段,不止毓慶宮和祉貝勒府,直王府那裡也手頭緊了起來。
胤禔為賣乖,建廟養和尚可比胤祉修書房花得多,哪怕是郡王的俸祿不少,全填進去了也不大夠,還要從家裡出了幾千兩。年禮節禮,萬壽、聖壽、惠妃千秋,宮中其他主位的生日也要略微意思一下。
大福晉還有一塊心病:她的身體越來越差,自己也若有所覺了,開始拼命給閨女攢嫁妝!四個女兒!一人一份兒。都說人少好吃飯、人多好乾活兒,分錢這種事情,也是人越多越不夠分的。而且大女兒再兩三年就得出嫁了,接下來就是一個接一個的婚禮,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留給她擴大再生產以籌錢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