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
丫環們的東西就是各人一個大包袱,一個鋪蓋捲兒,包袱自己抱著,鋪蓋是一總送進來的,都堆到了廂房裡。
一時小廝們退了出去,這裡面才行動起來。
當然是先收拾小姐住的地方了。四下有些亂,烏雅嬤嬤唯恐淑嘉磕碰到了,強烈要求她不要跟著看。淑嘉道:“素吾住滴地方,吾得看可。”(漏風,依舊漏風)烏雅嬤嬤頓了一下兒道:“姑娘想佈置成什麼樣兒,只管叫奴才們去辦。”
淑嘉道:“看看船在哪頭兒,吾住東頭兒,把西里間佈置成書房,把我的書擱那兒。正堂裡隨你們,睡房裡東西不要多,太多了悶得慌。衣裳擺開了抖抖。太陽落山還早,先把鋪蓋給曬了。這是溼氣重,鋪蓋要勤曬。做針線的傢什,先攏出來擱在一邊兒……”(肉:我寫囧了,於是,其實她是漏風的,只是我給翻譯了。)
烏雅嬤嬤:……姑娘,繡房呢?
回頭一看,一院兒的老少女人頗有點兒目瞪口呆。知道二姑娘聰明,學東西從來不用催的,沒有小孩兒的那種不定性,沒想到這樣有主見。(肉:丫頭你暴露了,咱不能因為有了自己的房就得瑟了啊。理解理解,理解連所有權只有70年的一堆磚頭都沒有人的興奮。)
烏雅嬤嬤眯了眯眼,馬上就恢復了正常:“都看著做什麼?沒聽到姑娘吩咐了麼?”
彷彿按著了開關,滿院的人動了起來。
搬家的行李本就少,鋪蓋被支了根竹竿兒晾了起來,傢俱重新擦過。拜杭州天氣所賜,天熱,幹得也快,一切都很清爽。三間房子都比較寬敞,用隔扇門隔開的,中間算是客廳,傢俱也簡單,還樹著兩枝燈架放著燈籠。
東里間就是臥房,北面是床,南邊窗下有邊小案,旁設兩張椅子,上面擺著茶具。細竹編的席子鋪到了架子床上,蠶沙枕頭、綢面被子從竹竿兒上扯下來擺好。叔祖母考慮周到,床上已經配了帳子,還意思意思地掛了兩隻香囊。
靠東牆是衣廚,衣廚對面上個梳妝檯。淑嘉沒什麼梳妝的傢什——她之前一直禿——只有兩柄梳子一隻篦子和一面玻璃鏡子,一隻小匣子裡裝著幾根頭繩。都擱到梳妝檯上,看著有點兒寒酸。梳妝檯旁邊放著個盆架,放著個銅盆,春喜把架子又擦了,擺上淑嘉的手巾。拿出個瓷的胰子盒兒,也擺好。
淑嘉挺滿意的,踱到西面去,裡面也有一案一椅,案上只有一摞半尺高的書並文房四寶,書都是淑嘉讀過或是正在學的,江先生送的兩本書也在其中。南窗下襬著淑嘉在船上用的琴,西牆邊兒擺著個書架——空空如也。北邊兒牆前有張羅漢榻,上面擺著張炕桌。
尹嬤嬤道:“咱們剛到,只能這麼著了,跟家裡沒法兒比,姑娘先將就著,等老爺太太騰出功夫來,自會添置東西了。”淑嘉沒什麼概念,在北京的時候,凡事也短不了她的,在這裡,她只要覺得清爽就成了。
唔了一聲,淑嘉又問嬤嬤們怎麼住。烏雅嬤嬤笑道:“我們自有住的地方,四下的廂房倒有好幾間呢,我們又不隨著家人在這裡,單身一個,儘夠了。”淑嘉道:“我去額娘那裡坐一會兒,你們自去收拾自己的東西,短了什麼……一總去額娘那裡回話,我在那兒等著你們。”她的東西是齊全的,但是丫環們用的東西就不一定會備下了。
何嬤嬤訝然了一下,旋即道:“姑娘哪能一個人兒過去?”當下由她和春喜陪著去,其他人帶著疑惑收拾東西。
二姑娘,嗯,嗯。
西魯特氏那裡早準備好了,正在聽張祿家的回事兒,某處情況如何一類。淑嘉悄悄坐下了,跟著聽,直到晚飯前淑嫻也過來。到底也沒人敢在這亂糟糟的時候要這要那,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在船上都能過小兩個月了,缺的也補齊了。至於其他的,等安頓下來了,有多少東西補不得?
————————————————————————————————————————
因為石琳在這裡,不管大家心裡是怎麼想的,至少對石文炳一家面子上還是非(提供下載…3uww)常過得去的。石文炳的前任高國相,被左都御史徐元文彈劾,說他縱兵虐民,讞鞫得實被革職問罪,康熙就拿石文炳頂了他的缺。高國相在此地名聲不好,然而秦檜還有三個朋友,他在此地的同僚朋友還不知道如何看石文炳呢。
是以石文炳交待了,家裡必須低調再低調。至少,要先見了石琳,問問情況,然後到了衙門裡見見上司、同僚、下屬摸摸底,把彎彎道道弄個八九不離十了,才好有所動作。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