阱,獨自掙扎。
滿室甜香,一絲絲盤旋纏繞,悶得他幾乎透不過氣,呼吸似乎已不能控制,越來越急,越來越亂,卻怎樣也不夠用。
他想大喊,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暗啞如呻吟,如情人耳畔的低訴。
他在那裡,為說不出的渴望所環繞,眼波迷濛,身酥骨軟。
他在那裡,聲聲喚:“子文……子文……子文!”
她張開雙臂抱住他,紅紗下,玉骨冰肌,嫩滑細膩,喘微微,嬌顫顫,帶著溫軟的香氣,如一朵風中盛開的花朵,等著他來採擷。
他慌張張閉上眼去推,卻推在了一個柔軟至極的所在,涼滑彈跳,頂上一點紅珠碰到他掌心,輕顫。
忙不迭收回手,胸中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腔子去。
耳畔是她溫暖吐息,鼻間是她蘭麝香氣,眼前是她綿軟嬌軀,只消攤開手,就是滿懷的軟玉溫香,就是無盡的甜蜜芬芳。
這樣的誘惑,要怎樣才能抗拒?他緊閉雙眼雙手握拳抱住自己,卻止不住的顫抖。
她靠在他身上,身軀如水波樣起伏盪漾,帶著某種無可言說的韻律,觸碰,離開,再觸碰,再離開,每一次觸碰都彷彿極樂,每一次離開都難以割捨。
她軟軟地纏繞上來,臉貼住臉,細細密密舔他的耳垂,口中的熱氣一陣陣噴在他的耳朵上,一陣冷,一陣熱。
她的聲音婉轉低柔,勾魂奪魄:“先生,你看看我,看看我呀……你說,我好不好看?”
這低柔的聲音卻有如一聲霹靂,瞬間劈開了奚吾的神志。
福娘!
他顫抖著,拼全力推開她,提起手臂,惡狠狠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背,傷口崩裂,疼痛撲天蓋地淹沒過來。一時間頭腦一陣眩暈,勉力支住几案才沒有軟倒。手碰到案上的梅花盞,翻手一把捉起用力擲向窗戶,窗紙應聲而破,一股春天新鮮的氣息湧了進來,沖淡了滿室甜膩濃重的香氣。
他扶著几案站起來,滿頭大汗神情狼狽,汗溼重衣,薄薄幾層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得身形纖瘦而堅韌。
奚吾抹掉唇上血跡,漸漸清明的目光冰冷冷望她一眼,移開目光低聲喝道:“你,穿好衣服,出去!”
福娘先前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地上,一直軟軟地伏在那裡不肯起來,聽到奚
5、胡兒 。。。
吾說話,側轉頭幽幽望過來。她的面紗早已掀開,看眉眼酷肖平安郎,卻更多了三分嬌豔七分野性,淺褐色的長髮蓬鬆蜷曲鋪散開來,襯得臉孔異常嬌媚,碧玉般的眼睛波光粼粼,分明帶有幾分胡人樣貌。
她咬著唇,一臉的不甘:“先生先前分明是歡喜的,為甚後來寧肯弄傷自己,也不要我?”
奚吾望著窗戶穩了穩呼吸,沉聲道:“請小娘子自重,莫要壞了自家名聲。“
福娘輕輕笑了出來:“名聲?我還有甚麼名聲?甚麼妖女,胡姬和主人的私養女,豬狗不如的胡兒……難聽的話多著,你覺得那些個名聲就是好名聲?”
奚吾低聲道:“你莫要如此枉自菲薄。你兄妹已拜了宗祠,入了宗譜,就是名正言順的施家人,如假包換的大宋子民,那些流言蜚語,你不理會它,漸漸地自會淡下去。你但肯聽我一言,尋個老實人嫁了,憑施家地位和你諸多陪嫁,不愁將來好日子,莫要為了一時之辱賭氣,卻拋撇了自家風骨。”
福娘翻身趴在地上,雙手托腮笑眯眯望著奚吾道:“先生就是老實人呀,我就看上你了,如何?”
奚吾蹙眉望了一眼福娘,忽然整肅衣衫,長躬到地,正色道:“小娘子垂青,小可愧不敢當。然小可對小娘子只有師生之分,無有男女之情,還請小娘子另覓佳偶,以免誤了青春。”
福娘嫣然一笑,道:“甚麼師生之分,我們胡兒從來不管甚麼師生師熟,我喜歡你,你分明也是喜歡我的,怎麼不是男女之情?”
“你父是大宋人,你兄妹雖生在異疆,卻也受我大宋禮儀教導多年,怎能置理法於不顧?更遑論自稱胡兒。你這樣說,置你父於何地?置費盡心思讓你兄妹入族的子文於何地?又讓我如何生受你兄妹喚的這一聲‘先生’?”
福娘撇撇嘴,瞟他一眼,懶洋洋道:“你們大宋人都看不起我們胡兒,胡兒怎麼了,不多個鼻子不少條腿。個個看到胡兒都吹鬍子瞪眼睛,好似我們天生十惡不赦罪該萬死。要不是你們非要講究甚麼尊卑理法,甚麼異族不婚,我爹爹怎會為了我媽媽遠走異鄉?只恨他至死忘不了自家是大宋子民,硬要我兄妹認祖歸宗,如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