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對賢德太后依舊言聽計從,無論他行事多麼荒唐,總歸會聽進賢德太后的話。
初時還不覺得什麼,此時,秦芷兒的感覺卻有些怪異了起來。
心想皇帝對成仙已然痴迷了,他是一國之君,脾氣定是說一不二的,照道理來說,賢德太后在他最痴迷的事上再三阻止,他再怎麼著,也會和賢德太后生了嫌隙的……太后並非他親生的母妃……
可如今看來,皇帝對賢德太后依舊尊敬有加?
她看了看賢德太后滿頭的花白頭髮……不,賢德太后與皇帝年齡相差甚遠……
她滿頭黑線,忙把腦子裡那不可思議的想法丟開了去。
秦芷兒壓抑住了心頭那股怪異之感,道:“臣女多謝太后援手,才讓臣女不至於再和王家有什麼牽扯。”
賢德太后嘆了口氣道:“哀家阻得了一時,卻阻不了一世,皇帝雖在哀家勸說之下暫時不下旨意了,可……”
她話未說完,便又咳了起來,捂著帕子掩在嘴上,雪白的帕子上就有了兩三點鮮血。
宮婢拿了茶過來給她飲下,慌得連茶水都差點兒打翻了。
秦芷兒道:“太后娘娘,臣女明白的,太后的病,還是儘早讓御醫看看為好。”
賢德太后便再望了那宮婢一眼,那宮婢便道:“平樂郡主,娘娘宮裡邊自有相熟而嘴緊的太醫看過了,可太醫說了,太后娘娘這病,其症狀象是肺癆,實際上卻不是的,連太醫都沒辦法症斷出來。”
肺癆就是後世所說的肺癌,太后如果有了這種病,理當早有症狀了,卻不應是這般說生病就生病的。
彷彿有一支怪手,伸進了後宮裡邊,讓太后什麼時侯染病,她便染上了病了。
正好配合著那三個徵兆,卻是衝著她來的了。
目地就是為了把她送到大商和親?
秦芷兒心底忽起了哭笑不得的感覺。
賢德太后當然也明白這三大徵兆就是衝著秦芷兒來的,吸了兩口氣,平靜下來,道:“你且放心,哀家也和九王商談過了,他心底裡有數的,定會想辦法破了這徵兆,讓那些人無法得懲。”
說完,她又咳喘了起來,這一次,吐出來的鮮血更多了。
服伺的宮婢團團圍住了賢德太后,喂藥的喂藥,拿帕子的拿帕子。
秦芷兒插不進去,見那雪白的帕子放在銀盤之上,上面的鮮血象紅梅一樣,便走了去,拿起那帕子,在鼻子上聞了聞,倒真有一股人血的腥味兒。
秦芷兒想了想,便把那帕子收進袖子裡藏好。
好不容易,賢德太后平息了下來,臉上疲倦更顯,對秦芷兒道:“平樂郡主,皇帝給了哀家兩日時間,兩日之後,皇帝便要下旨了,這件事,九王那裡也是知道的,如今,只有看你和九王的了,一定要弄清楚這次之事的來龍去脈!哀家決不相信有什麼監天司徵兆!”
她說得氣急了一些,臉色便白了。
那宮婢在一邊急得直低聲勸道:“太后娘娘,您別動氣,此時定能查個清楚明白的!”
看著她銀白頭髮,佈滿皺紋的臉,秦芷兒不由便鼻酸了起來,上前扶了她的胳膊,如發誓一般地,“太后娘娘,你且放心。”
賢德太后便微閉了雙眼。
那宮婢見賢德太后實在累了,便讓秦芷兒來到外間,對她道:“平樂郡主,在太后娘娘發病的那日,還發生了一件事,奴婢原以為是件小事,就沒有告訴太后娘娘,如今看來,恐怕與太后發病有關。”
秦芷兒見她眼神閃爍,便道:“你且放心,此事只有你我知道,決不會傳至第三人嘴裡的。”
那宮婢便鬆了一口氣,很感激秦芷兒的善解人意,彎了腰便向秦芷兒行了一禮,“多謝平樂郡主,說來這事也極為蹊蹺,賢德太后原有一幅鑲了老坑玻璃種珠玉的抹額,近些日子天氣漸漸寒冷,奴婢便找出那抹額來,預備著給太后梳完頭後再戴上這抹額,可哪裡知道,奴婢一轉身的功夫,那抹額上的紅寶石便不見了,奴婢遍尋不著,只得拿了別的替代……”
秦芷兒明白了,這宮婢如果說了出來,只怕要遭管事姑姑責罰,便小事化無,含混了過去。
這宮婢倒也不是有什麼壞心的,倒是一心一意為了太后,如若不然,她若不說了出來,任誰也不會知道。
秦芷兒想了想,這手法還真有點兒熟悉,專偷珠玉寶石?
那宮婢見秦芷兒不出聲,臉色惶惶,“平樂郡主,你且說說,太后生病,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是不是因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