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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上,排下酒餚,閒談快飲。只見一個醉漢頭戴軟翅唐巾,身披花繡道袍,兩個家人扶住,兩腳歪斜,一步一顛,扶到千人石上,口中含糊道:“我晏大爺到此,為何這些狗頭不立起身來?可惡!可惡!左右與我拿去,鎖在馬坊裡。”那些賞月的人漸漸的移到別處去了,雲生不作難他,只管飲酒談笑。人趨也覺有些不穩,欲叫松風移開,雲生道:“中秋的月,大家可玩之月,千人石,大家可坐之石;醉者是醉,醒者是醒,不要管他。”那醉漢聽了,大罵道:“放肆放肆!這是何處來的野畜生,敢衝撞我晏大爺麼?”就走近前來,擎起拳頭,望雲生劈面就打。雲生也罵道:“放狗屁!我梅相公在此飲酒,幹你甚事?”忙盡力把手一搪,那醉漢立腳不定,望後便倒,這些眾僕看見家主跌倒,都要來打雲生,幸得雲生口舌瀾翻,轉罵道:“你這些奴才誰敢動手,叫你一個個都死!”那些人見雲生說話硬掙,欲前不前。四下裡人看的也多,只見一個老者分開人眾,吊然而入,勸道:“今晚良宵,雅俗共賞之時,如此喧鬧,辜負明月矣!列位大家,不要羅唣。”一頭說,一頭拖了雲生就走。秋人趨見勢頭欠佳,已是一溜煙走了。

原來那醉漢不是別人,卻是蘇州第一個有勢頭的公子,叫做晏之魁,父親位居冢宰,專一使勢行兇。這日因醉得不省人事,眾家人見雲生口出大言,所以一時不敢動手。這老者原來就是文總兵,其時也獨自在山頭賞月,聽得這邊沸騰,走來觀看,忽見雲生人物秀麗,出語不群,決非尋常人物。況一個又對那幾個狼奴,全無怯懼,恐他後來吃虧,故此拖了雲生出來,挽著手,一邊走一邊說道:“老夫一人獨酌,甚覺寂寥,故敢屈兄同席一談,不知可否?”雲生道:“晚生一時不謹,誤攖狂狙之怒,幾遭毒手,幸遇老先生解救,不致受辱,又蒙挈飲,何感如之!”說完,已到老者席處,揖謝就席。

雲生道:“請問老先生高姓大名,尊居何所,以便明日拜謝。”總兵道:“老夫文武兼,敝居即在山前。老夫看足下聲音不是我江南人,如此青春,正該銳志青燈,留心黃卷,為何貪飲山間,致受小人之侮?幸勿韜晦,請道其詳。”雲生道:“晚生梅再福,洛下人氏,先人曾拜左司馬之職,因與當道不合,乞骸而歸,不幸遂爾奄逝。晚生又遭姦凶謀陷,故爾客遊貴地,以避無妄之禍。因囊底蕭然,權在山下棲雲庵中賣畫。日則借寸管而資生,夜則焚膏而自勵。今夜因數友見挈,故攜壺觴共樂,得遇老先生,正言規訓,敢述來蹤,以祈將來教益。”總兵暗想:“在職之日,從無姓梅的兵部,事有可疑。”忙問道:“令先尊當日與當道何人不合?且去世幾何年矣?並乞細述。”雲生道:“一言難盡。先人當日,因蜀寇造亂,有一位總鎮,與老先生同姓,征剿無功,兵部詹有威挾仇作對,幾遭不測。先人知敗非其罪,再三申救,方準削職回家。詹兵部切齒先人,所以見機致仕,今去世已五年矣。蒙老先生垂問,敢以實告。”文總戎大驚道:“如此說來,足下不是姓梅,敢是雲睹青老先生令郎麼?”雲生也大驚,立起身來道:“晚生果是雲劍,老先生何從知之?”文總兵也立起身來道:“老夫就是文斌,令先尊是老夫的大恩人。老夫恩未及報,中夜在心,不料令先尊早已辭世,可傷!可傷!今公子遨遊至此而失所依,狼狽若是,老夫不及拯救,真正罪如山積了。今於無意中邂逅相逢,此正天意使然,老夫不勝欣快。”雲生也覺有些得意,答道:“當日先人也是秉公仗義,原非有私於老先生,以期今日之報,老先生何必如此費心。”總兵道:“老夫若非令先尊疏救,此身已不知死所,焉有今日與公子周旋月下乎?令先尊雖未遑親近,今日見公子如見令先尊矣!”說罷,便叫何老兒同松風收拾了盤盞,攜了同下山來,又對雲生說道:“方才這個醉兒,父掌銓印,最為無賴,倘或明日這些悍僕撞見,必起風波,不若趁此月光,即將行李搬在蝸居下榻,深為便利。”雲生初意不肯,被文總兵苦勸不已,只得相從,寺僧也不通知,竟將行囊遷到文總兵家裡來。正是:

書劍飄零異地春,無心邂逅意中人。

今朝孤鳥雖三匝,聊借枝頭棲汝身。

是夜,月耀空天,萬籟俱寂,露飛平野,四照生寒。將有二更天氣,若霞小姐還在避賢樓上玩月,叫紅萼安排那一幅琅���僦星錛丫洌�┥窖迢埃�衤�鷙歟�ご�鼙�乩礎=瀉五�皇痺諭饊酵�7階齙靡渙���患�五�掖依幢ǖ潰骸襖弦�恢�睦鑀�艘桓魴悴嘔乩矗�呀�帕耍�〗憧煨┙�グ鍘!斃〗鬮叛裕�撇較侶ィ��萌松�呀��虼俗郎鮮�愣疾患笆帳啊W鼙��粕�鍬プ饕荊�粕�灤槐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