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出好事了。一面想著,一面低頭仔細審視那一面金牌,見那牌子成扁桃之形,正面從中分作兩半,一邊刻著“刁家寨”三字,另一邊卻鏤刻著“洛伽島”三個字,翻過背面,四周全鏤花紋,中間劉著兩行小字,是“內眷護身金牌,一體遵示保護”。
傅小保看罷,仍將金牌退給了崔易祿,嘆道:“想不到刁家寨稱雄一世,如今也這麼委曲求全,連內眷都要東海門下來保護了,要在當初,那是萬萬不會如此的。”
崔易祿道:“他們現今狼狽為奸,恨不得大家穿一條褲子,刁人傑連女兒全送給了東海洛伽島的人,這算得什麼丟臉的事。”
傅小保自忖終究是在刁家寨中長大,關於這種事,甚是不便隨意褒貶批評,只得低頭沉吟,沒有再開口。
那崔易祿卻一手掂著金牌,一面緩緩說道:“別看這小小一面金牌,你此行去奪劍譜,只怕就全仗著它,才有一絲希望啦!”
傅小保猛然抬頭,詫異地問:“真的嗎?我看這牌雖可作通行憑證,但係指定內眷使用,對咱們又能有什麼用處呢?”
崔易祿神秘地笑笑,道:“內眷外眷有什麼不同,內眷能用,咱們也能用。”
傅小保道:“這卻不是抬槓便能解決的,內眷全是婦女,咱們如用這金牌往大巴山,擔保被發覺得快一些。”
崔易祿眉頭一揚道:“你就這麼傻,咱們男人難道不能化裝成女人。”
傅小保聽得一愣,凝目看看他臉上那付醜陋模樣,心裡真想笑出來,暗想這倒有趣,不知你化裝成了女人,又是個什麼奇怪樣兒。
崔易祿道:“你別盡瞧我,我說的是你啦,我自知相貌不揚,但你卻是個漂亮小白臉,若能將你裝扮起來,八成會是個風姿綽約的美女啦!”
傅小保哪肯願意,怒道:“要取劍譜,可行的方法還有,若要我堂堂一個男子漢去扮成女人模樣,那是萬萬辦不到的,將來傳揚江湖,須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崔易祿笑著叫他坐下來,自己也拉了一把椅子,對面坐好,然後一沉臉,正色道:“你先不要吹大氣,發脾氣,這件事,我思之再三,唯有這一條路尚可一行。|Qī|shū|ωǎng|皆因現今的刁家寨中,高手如雲,那青面老頭兒不算,單隻刁人傑及他師叔諶度才,再加上東海洛伽島島主赤煞掌易斌,還有那為虎作倀的霍昆霍老頭,個個俱是當今武林中一等一的好手。你和我人單勢孤,明搶不成,暗偷又無從下手,何況那刁人傑收藏劍譜,極可能就在內室……。”
傅小保不待地說完,憤憤搶著說道:“霍昆等人不足為患,縱然有諶度才和易斌功力較深,咱們還沒有試過,怎知就打不過他們?若說人手不足,我倒知道現在就有兩個人已經先行趕往刁家寨尋仇去了,咱們如果能夠潛進寨裡,趁他們紛亂之際,下手盜取劍諧,未見得就不行吧,何必非要作那男扮女裝的醜事呢?”於是,又將夜間遇著“鐵臂神槍”蒲兆豐和“金面佛”羅文炳,自己已經鼓吹他們先行趕去尋仇的經過,大約說了一遍,只是其中卻隱匿了自己與小玉相逢一節。
崔易祿耐心地聽他說完,又自笑道:“就算有了那兩人可作騷擾牽制之用,但你可有把握能夠勝得諶度才或易斌麼?還有那一個功力深湛的青面老頭兒?你又自問有信心可以勝得了不成?這事最好一舉成功,倘若一次不成,反被他們起了警覺,那時就更難下手了。”
傅小保昂然道:“我雖未與這幾個強敵當面一戰,但自問憑藉胸中熱血,項上頭顱,天下沒有可畏可懼的事。”
崔易祿笑道:“不錯,這豪氣甚是可嘉,但有勇無謀,不過匹夫所為,你就算把命弄丟了,功敗垂成,又拿什麼臉面去到九泉,見你那瘋子師父唐百州呢?”
傅小保不覺怒起,冷冷道:那麼,前輩又怎知在下這點藝業,就一定無法勝得那幾個糟老頭子呢?
崔易祿撫掌笑道:“駁得對,駁得對,我現在有一個辦法,你就姑且拿我當作那青面老頭兒,咱兩個過幾招試試看。你要是能勝得了我,那麼我也不再勸你,且由你的意思去刁家寨碰碰運氣看。但你如果連我也勝不得,卻須依我適才的主意行事,這法兒可好。”
傅小保豪興勃勃,應聲道:“好,咱們就此一言為定。”
說著,“霍”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崔易祿淡淡一笑,也不再多言,立起身來,微一晃肩,當先穿窗而出,落在院內。
傅小保絲毫未曾猶豫,緊跟著也飄出窗外,在距他七尺左右站定,凝神運勁,準備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