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為啥不好?算命先生收了這個錢,當然就得消那個災:“易乃容易的易,變易的易,總者與腫同音,老闆您雖然有福氣,但卻容易變腫,且越來越腫,總是不好的呀!”自那以後,即便是有下邊的人不稱他“易總”,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追究。 “易總,今晚上我有一桌客人,吃過飯後專門來聽鄧麗君唱,沒問題吧?” 易總粲然一笑:“哪裡有啥問題,人不是在我手心裡捏著的嗎?你儘管帶客人來就是了。” 包場的人越來越多,花花綠綠的鈔票也就大把大把地流進了易老闆的口袋裡。 湯美麗有了一些錢了,收拾打扮得更如出水芙蓉一般,惹醉了客人的心,耀亮了老闆的眼。夜裡,易老闆睡不著覺了。這臭丫頭是棵搖錢樹,得把握住她。對!得加薪。加薪?能加多少?臺下那一雙雙如狼似虎的眼睛裡,誰他媽的沒有十萬八萬的?不不,還是另想妙法吧!輾轉反側,易老闆控制湯美麗的妙法終於想出來了:他決定尋找機會佔有她! 自那以後,易老闆的眼裡除了金錢開始有了火,湯美麗也感覺到了那火有些邪乎,不過人家又沒有表露什麼,自己何必自我作踐呢! 豈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易老闆還沒有下手時,有人率先下手了。 那天晚上來了兩個客人,扔給易老闆一沓子錢:“叫鄧麗君陪陪茶吧!” 陪茶不是陪酒,更何況手裡那沓鈔票那麼沉,那麼重,易老闆當然爽快地答應了。 湯美麗來到兩位客人桌前,落座,奉茶,一切很正常。 喝了幾口茶後,一位掏出一沓子錢塞到湯美麗手中:“咱們老闆是歌舞團的,聘你去主唱,月薪加提成,怎麼樣?” 湯美麗揣摩著錢和話的分量:“我想想——” “不用想了,就這麼定吧!”另一位客人粗魯地打斷了湯美麗的話,“你本來就是咱們老闆的人,這叫完璧歸趙吧?!” 湯美麗本想不答應,但手中的錢沉甸甸的難以放下,而且兩個客人眼中的兇光,足以使她望而生畏。再一想到易老闆色迷迷的眼神也在想打她的主意,狼口虎口,總有一口,既然叫歌舞團,總應該是個正經八百的藝術單位吧?如今挖人才不擇手段,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去就去吧,弄不好再跳槽不就得啦! 那天晚上娛樂城的演出一結束,湯美麗便鑽進了早已等候在街邊的小車裡。 轉彎抹角到了歌舞團駐地,這是一排貧民窟一樣的平房,起首的一間門口掛了一個牌子,上寫“河南大地歌舞團”幾個大字。湯美麗鑽出小車,心就寒了半截:“你們這也叫歌舞團?” “歌舞團嘛就是歌舞團嘛,你來了掙錢,咱們修高樓大廈不就行了啦!”屋子裡走出一個人,湯美麗一看嚇了一跳,原來此人正是“四方”模特培訓班的張老闆。 張老闆喜形於色地邀請湯美麗屋裡坐:“呵!一年多時間不見了,都快成明星了!咱落難了,你也不來看看。” 張老闆原來是一家建築公司的老闆,市歌舞團一名舞蹈演員傍上了他,他就搞了個“四方”模特兒培訓班。沒多久,那個演員把他的錢悉數捲走,建築公司垮了,培訓班也成了短命鬼。不過張老闆從失敗的陰影中體會到一個道理,搞建築賺錢,搞演出也賺錢呀!於是他又抓了幾萬塊錢,借了河南一個草臺班子的旗幟,打出了“河南大地歌舞團”的牌子,搞一些勁歌豔舞,在城市周邊地區演出,掙了一些錢。一天晚上張老闆請文化稽查隊的頭頭吃飯,酒足飯飽之後,那名頭頭指名要到湯美麗那家娛樂城聽“鄧麗君”唱歌,張老闆這才知道原來被人稱為“小鄧麗君”的歌手正是當年拿了他300塊錢就走人的湯美麗!那以後,他就籌劃著有朝一日收回湯美麗作為他的“壓團之寶”,如今大功告成,他當然樂不可支。 湯美麗進了大地歌舞團,猶如進了一個大染缸,裡面什麼人都有,什麼事都幹。酗酒、打架、賭博、偷情等這裡比比皆是,惟獨藝術,在這裡不過是裝潢門面的東西。久而久之,在歌舞團裡談藝術成了笑柄。“藝術家為的是錢,咱這裡也為的是錢,哪樣能來錢咱們就上哪樣,談那麼多藝術幹啥?” 湯美麗開始也試著想方設法逃出去,跑了兩次被抓回來,抓回來不免一頓皮肉之苦。打害怕了,她也就不逃不想了;在染缸裡混的時間長了,她也就習以為常了。僅一年多時間,湯美麗便學會了吸菸、酗酒、打牌。嗓子也不弔了,腿也不壓了,有人對她說:“美麗啊,吊什麼嗓子壓什麼腿喲,你吃你那張臉蛋一輩子也吃不完!”這話雖說絕對了一點,但也是事實。每當湯美麗出場時,臺下總會有一陣怪叫、歡呼之聲,這種刺耳的怪叫與歡呼,刺激著湯美麗的虛榮。 一天晚上演出下來,她發現張老闆呵欠連天,卷著紙卷往香菸裡抖著什麼:“張總,你在吸毒?!” “什麼吸毒不吸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