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關好門,把吃的擱在桌上,“今天的藥換了沒有”。
由作在察覺到有人進來的時候就回頭看了一眼,以為是由仲,不曾想是簡離。他用力想要起身,悶悶的回了句,“還沒”。
“藥在哪兒”。簡離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屋子裡掃,看見藥罐子都擱在窗臺邊上,他徑直走過去拿藥。
由作沒有拒絕,他不再試圖起身,那樣太累了,只是動動胳膊把單衣給褪下,甩到一邊。
簡離看了看藥瓶子上的字樣,按照比例調對了一下,端著盤子走到床邊坐下,整個過程都進行得很好。
由作今年也才二十四歲,可是他的面板卻是很粗糙的那種,身上有許多傷疤,新的舊的,劍傷鞭傷……簡離這是第一次下令打他,也是第一次看他身上的傷,不是沒有震驚,可是慢慢的就平復了,簡離自己,也有這樣的傷痕,不過過了幾年就淡了。而且他用過莫生的秘藥,給自己蛻過皮,所以身上的那些醜陋和不堪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簡離先用藥水給由作擦洗了一遍,應該是很疼的,可是由作並沒有吭聲,如同那天。簡離偷偷瞟了他一眼,“不疼?”。
“忍得住”。由作吐口氣。
“忍不住就叫出來,忍著不好”。簡離動作放輕了些。
由作略一停頓,他扯過枕頭,“殿下不也忍了好些年,這些年殿下可曾想過要叫出來?”。話一說完,他立刻咬緊枕頭。
簡離自然明白他說的什麼,他拿著手巾狠狠的按下去,藥水這回是真的與由作的血水相融了。“這麼喜歡咬枕頭,那就咬緊你的枕頭!”。他明知由作看不見,可還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由作忍了過去,他鬆開枕頭,側頭靠在上面,吐著粗氣,“這枕頭味道不錯”。
簡離把染血的手巾扔在一邊,換了一塊乾淨的輕輕按在流血的地方,“你是覺得自己的血太多,還想流些?”。
“血再多,也不能這樣流的”,由作放乖一點,他木著一張臉。
簡離得意的笑笑,他拿開手巾,見沒有流血,就又重新換了一條手巾給他用藥水擦洗,擦完了就灑藥粉子。“躺一會兒再自己把衣服穿著”。
由作動動脖子,他扯過衣服,動作緩慢的穿上,簡離看著他有些好笑又有些不忍,由作是什麼人,他什麼時候受過這麼重的傷?至少在簡離身邊這是第一次。
穿好衣服,由作坐起來。
“你老實躺著別起來”。簡離厲聲警告。
由作老實坐著不動,簡離將床邊的小桌子收拾了一下,拿開藥瓶子,端過進來時放在桌子上的食盒。將裡面的東西一一端出放在小桌子上。“吃吧”。
“今天的伙食比之前都要好!”。由作對吃的沒感覺,但是今天特別有胃口。
“你的意思是之前的東西都很難吃”。簡離看著面前的吃的,他覺得平平無奇。
由作不說話,早就付諸行動,端起一碗清粥喝起來,有些涼了,不過味道很好,口感俱佳。
“本殿走了,你好好休息”。簡離看著他吃得挺開心,心裡頗為滿意。
由作沒抬頭,他眼睛向上瞟了瞟,等到簡離走到門口的時候問道,“今天是不是有……”。
“是,潯陽今天會來”。
“殿下準備怎麼做?”。
“扶晞,本殿安排了扶晞去見他”。簡離突然間想要知道扶晞現在在幹什麼,是不是惶恐不安……
由作眨眨眼,“她行嗎?”。
“還有誰比她更適合呢!”。簡離一錘定音。
扶晞在自己屋子躺了一會兒,覺得也該出去了,她抖擻精神自行到廚房吃了點東西。
這個時候也該來了吧……扶晞說的是四皇子,也是簡離。
在廚房遇上由仲,他正提著食盒,應該是去給由作的,兩人說過話,算是認識,所以扶晞對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他也一樣點頭回應她。
今天廚房燒菜的大娘笑嘻嘻說她有些不一樣,問她是哪兒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扶晞笑著回應。離開後她低聲問自己,“真的不一樣……是哪兒不一樣呢?他會看出來嗎?”。
花一樣的年紀,正是最好的年華,扶晞在這個年紀遇上了她覺得最好的人,卻也是對她最不好的人。
這時簡離正朝前院去,潯陽今天要來,他怎麼都該到前門去迎一下的。
這次是不期而遇,兩人撞個正著,簡離沒有讓人跟著,他不喜歡那些他不熟悉的人跟著,由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