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子君後退半步,冷汗從額頭涔涔淌出:那不是精絕王子和他的母后?夢中的場景居然與墳墓中的浮雕畫面重合了!浮雕的內容隨子君抖動的目光繼續往下延伸,不出意料地出現了一個抱孩子的女人,那女人跪在王后面前,顯得莊重而虔誠,身後還有一名灰袍男子,他微微躬身,雙手託著一枚青銅虎符,似乎正在聆聽主上的吩咐。子君站不穩了,手電的光暈有所偏移,那些場景和人物卻在昏暗中幽幽祟動、浮之慾出
下卷(地獄之門)第七十八章(死亡迴圈)
張昕碰了下子君:“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子君搖頭,她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那個怪異的夢境和此刻的心裡感受。隔著一根粗大的廊柱,浮雕繼續向前延伸,由於地勢在逐步下降,浮雕損壞愈加厲害,輕則大面積色彩脫落,重則腐蝕成一團焦黑。鍾教授心疼不已,摸著那殘損的畫面搖頭嘆道:“這真是一時疏忽,成千古遺恨啊!”子君聽得出來,老頭兒在暗批父親不夠小心,觸動了墓內機關導致如此損失,當然,也正因為父親是他的學生,才沒丟擲“暴殄天物”之類的激烈字眼。除此之外,他又為DV攝像機丟失,現場無法保留而怨天尤人。張昕受不了他的嘮叨,拽了子君快走幾步跟其拉遠距離。
子君發現,這組浮雕側重表現宏大的戰爭場面,交戰雙方為精絕與鄯善,在畫面中,鄯善人使用了一種看起來比較兇悍的武器,那東西嵌在高大的鐵製骨架裡,外形呈酒瓶狀,下端帶腳手,還裝著一隻木製獨輪,看起來很像鄯善王陵甬道浮雕上描繪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正是在那些武器的攻擊下,精絕的貙虎部隊遭遇慘敗,也正是在這組浮雕中,第一次出現了精絕王的形象,跟在鄯善王陵看到的完全不同,其不再是個容貌豔麗的妙齡女子,而是一個年約40多歲的男人,蓄長鬚、著戰袍,在虎輦上搖著令旗指揮將士們衝鋒陷陣,之所以斷定他是皇帝而不是將軍,證據就在於他身邊那位王妃,後者沒有著戎裝,依然身穿粉袍,髮辮上插著五彩雀翎,面對屍橫遍野血流成海,她仍舊神態自若目光堅毅。
張昕嘖嘖著:“這位將軍可真夠fashion,居然帶著老婆去打仗。”子君糾正道:“他不是將軍,是精絕王。”張昕詫異:“精絕王不是個女人嗎?什麼時候變性了?”子君解釋說:“精絕本是個女權社會,只是後來內部發生了叛亂,導致女王被殺,女王死後,她的夫君繼承王位,從此改制。”張昕聽得一愣一愣的:“你怎麼知道?”子君正在思考如何闡述那個奇怪的夢,鍾教授卻替她做了回答。“子君說的沒錯,精絕發生過叛亂,女王遇刺之後,她的丈夫斯東努爾繼承了王位,但統治集團內部的裂隙一直沒有消除,國家從此由盛而衰。浮雕上描述的正是‘壽豐’年間發生的戰事,當時,精絕面臨亡國之危,為激勵前線兵將改善戰況,精絕王攜王后御駕親征,但最終敗陣而歸。”
張昕歪著腦袋:“您老的話又是杜撰出來的吧?”鍾教授圓瞪雙眼,指著身側那根廊柱:“上面寫得清清楚楚,自己去看!”“壽豐?”子君沉吟,“好像在哪兒聽說過。”張昕提醒:“還記得從黃河底下獲得的那枚玉璽吧?摔爛以後裡面有塊方形木簡,木簡上雕刻著‘壽豐’和‘御品’四個字,當時,鍾教授說‘壽豐’是精絕國某朝君主的年號,‘御品’說明那東西只能由君主或者王室成員使用。”子君聽了頓時恍然,但張昕又產生了疑問:“奇怪的是,上面所繪的是個女人的頭像,精絕當時已屬男人的天下,怎麼還用女人形象?”
小五語氣裡帶著不屑:“中華人民共和國都換三代領導人了,天安門城樓不還掛著毛主席像嘛,美帝建國兩百多年,紙鈔上還印著華盛頓呢,這是國家象徵,OK?”對於小五的觀點,鍾教授並沒有完全贊同:“如果她是國家的建立者,受到尊重理所當然,如果不是,那便意味著屈從和脅迫。”子君被一陣“咣噹、咣噹”的敲砸聲所吸引,扭著看去,見唐克正舉著U形鏟猛戳地宮前端的一座黃金雕像。“我靠!”張昕見狀大吃一驚,立刻上前奪過剷刀並一腳把他踹翻在地。鍾教授不顧臺階陡峭顫巍巍跑過去,見雕像的下巴已被戳開一個大大的豁口,他掄起手中的電筒朝唐克怒砸:“你個只知道盜寶竊財的混帳東西!”子君攔住他:“算了。”見有人袒護,唐克昂起腦袋質問:“你們不是賊,千里迢迢到這兒幹嗎來了?”小五使勁給了他一拳,後者倒翻一個跟頭,頓時閉嘴。
子君發現,眼前是一座純金製造的連體雕塑,雕塑的主體是頭戴王冠、腰束玉帶的精絕王,也就是浮雕中那位坐在車輦上指揮將士衝鋒陷陣的小老頭兒。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