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梅語看向御寶臺的高臺之上,胤澤頭戴金冠,身著大紅的喜袍,腳上一雙金色的靴子,神情泰然的端坐在龍椅上。
溫暖的日光下,看不清他的臉上,是何情緒。
雖然她知道,胤澤從不在人前表露自己,可此刻她多麼希望他能夠像自己想的那樣,也不甘不願。
哪怕,只是一點點。
不是第一次認識胤澤,卻仍會在見到他的時候,感覺,怦然心動。
何況,今日的他,更比往常,俊逸瀟灑,若有九龍之氣。
這一天,她也在等,也在為他而歡喜,只是等到了這一天,能夠光明正大的陪在他身邊的人,卻不再是她。
太后降下懿旨為胤澤立後之時,她就將那位皇后的身世背景瞭然在心。
她其實也不輸給他的皇后的,可為什麼,成為皇后的人卻不是她呢?
只因為她不是太后的侄女嗎?
身不由己的,就溼了眼眶,眸光中的哀怨,愈發濃烈。
就在這個時候,胤澤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將目光一轉,剛好看見了她,微微有些慌亂的,迅速退在閣老身後。
胤澤心上一動,忽然覺得對不起他的語兒,這三日來,他只顧忙著母后交代的登基事宜,她未來找他,他也就忘記了應當要去看看她,為她寬一寬心。
她一定是很傷心了吧,否則剛才見自己看到她時,為何要那麼迅速的退開呢?
她是打算一輩子不見他了嗎?
胤澤有些坐不住了,卻聽得尚儀高聲唱道:“皇后娘娘駕到。”
胤澤迅速的看向紅毯的那一頭——
端莊美麗的睿王妃正扶著一個身披鳳冠霞衣的女人,一步一步的朝著他走來。
他知道走向他的女子,便是他今日要迎娶的皇后,他母后的親生侄女。
他再度望向閣老身側,卻找不見了他的語兒。
心,很煩,卻無可奈何,為了一個執念,就只能這樣乖乖的接受母后的安排。
做一個,傀儡皇帝。
洞房花燭夜
“請娘娘一拜稽首。”
“請娘娘再拜稽首。”
“請娘娘三拜稽首。”
胤祺盛裝出席,神情淡淡的看著眼前一身鳳冠霞帔的冰清,在睿王妃的扶持下,向御寶臺上的那個男子頻頻施禮。
胤祺想起三日前,胤澤告訴自己說母后要為他立後時,自己還在同情胤澤,娶了一個不愛的女人做皇后,可如今想來,最值得同情的,原來應該是他自己。
人生,還可以,這樣可笑。
王妃相扶,睿王侍後,冰清雖不知前路該要怎麼走,卻覺著心中平和。
一步一步,拾階而上。
不知過了多久,冰清感到足下一緩,似是踏上了平地。
“妾身趙寶玉(臣睿王明軒)參見皇上。”兩個聲音清清響起,接著冰清感覺身邊的人又一次退離了自己。
“皇叔、王妃,免禮平身。”聲音清脆爽利,透著霸氣。
“謝皇上。”
“皇后娘娘,”王妃轉向冰清,扶她在與龍椅並排而置的鳳椅上落座,“恭請娘娘安坐。”
那清透的聲音,沁人心脾:“謝謝王妃。”
聽得寶玉王妃,粲然一笑。
旋即,同睿王一起,退於一側。
臺下,文官在東,武官在西,這般佈局的文武奉迎者皆跪於地上,俯首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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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黃的鞋子,大紅的袍角,金線織就的九龍戲珠的圖紋,那般清晰。
闖進冰清視線的,只有這麼些許。
冰清未曾見過胤澤,也鮮少聽凌風提起,對於胤澤,冰清一無所知,也不曾猜想過,自己要嫁的到究是怎樣一個男子。
直到胤澤依禮牽起了她的手,從那掌心傳來的溫潤,竟讓她日後留戀不已。
溫暖的大手,仿若當年的御風。
冰清泰然,任由身邊的男子牽引著,一步步向鳳儀宮走去。
那裡,等著胤澤的母后。
過火盆,踩瓦片,邁御階,有胤澤的幫助,冰清都走得順,唯獨在跨馬鞍時,出了紕漏。
而這,恰恰是天衢最忌諱的。
“鞍”與“安”同音,取其“安全”耐久之意。
放於門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