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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在明王那裡,皇后足能自保;只是,皇后寒疾日重,藍翎的天氣又是奇冷,再不把皇后找回來,牧庸擔心皇后的病症恐怕不容樂觀。”

胤祺跟著蹙眉:“那可如何是好?”

算人間知己,吾與汝

胤祺跟著蹙眉:“那可如何是好?”

馨羽跺腳:“早知道會是這樣,當初就不應該讓明王把冰清姐姐帶走,現在好了,方離虎口,又落狼穴,冰清姐姐怎麼就這樣多災多難的!”

方離虎口,又落狼穴?這比方打的!

莫愁瞟馨羽一眼,說得狂妄:“巴掌大點兒的藍翎,鳥都不下蛋的地方,有什麼好擔心的?

有我莫愁在,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明王給揪出來。”

豪氣干雲啊,可怎麼就這樣不待見他藍翎呢?

牧庸看莫愁一眼,鬱悶不已。

默默迴轉,聽胤祺揚聲道:“太傅,前邊有間茶肆,我們不如進去歇歇腳,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再從長計議?”

牧庸欣然而允,同胤祺一道頭前而往。

白雪落落的茶肆,簷前懸著的小小角旗,冰凌雪欺,冰封的大地,只可依稀得見飛簷的大致形態,孤棲在一處,並不惹眼。

而清茶的陣陣茗香和縷縷輕霧,遠遠就四散而去,反倒成了絕好的招牌,引得行在道間的八方來客紛紛佇足,忍不住進去湊湊熱鬧,熏熏熱氣。

捧著熱氣騰騰的白瓷大碗,暖了手心;喝著大碗中的異國香茶,情味悠長,暖了人心。

馨羽捧著大碗,滿心歡喜,是又找回了故鄉的味道。

牧庸輕啜一口,熱血沸騰,百感交集地嘆出一口熱氣來,朗聲而吟:“君子平安否?便歸來、平生萬事,哪堪回首!

行路悠悠誰慰藉?母老家貧子幼。記不起,從前杯酒。”

牧庸念及往事,禁不住心間百味雜陳,端起大碗以茶當酒,給自己一口灌下去。

胤祺、馨羽和莫愁微微一怔,皆止住喝茶的動作而不約而同地移目牧庸。

卻忽聽得鄰座一個鏗鏘的聲音,朗朗而道:“我亦飄零久。只絕塞、苦寒難受。”

一桌的四人因著那倜儻的聲音而轉眼望去,只見得一個體格高大魁偉的英拔男子,自座上起身,徐徐迴轉,一雙銳目,目光灼灼地落在牧庸身上,“魑魅搏人應見慣,總輸他、覆雨翻雲手。但願得,河清人壽。”

牧庸在看清那對詩之人的臉孔時,瞳孔倏地放大,捏著素瓷大碗的手,骨節發白,怔在當場,回不過神來。

但看對方清貴的氣質,高雅的面容,笑如春風,對著牧庸就舉步走來:“君生辛未吾丁丑,共些時,冰霜摧折,早衰蒲柳。廿載包胥承一諾,盼烏頭馬角終相救。言不盡,觀頓首。”

牧庸心上一慟,緩緩起身,顫聲道:“置此札,君懷袖。十年來,深恩負盡,死生師友。夙昔齊名非忝竊,試看杜陵消瘦。曾不減,夜郎儯�u。”

那身披玄色狐裘披風的,年方弱冠的男子,走近牧庸

清風少主!

身披玄色狐裘披風的,年近弱冠的男子,走近牧庸,收住步子,笑而頷首:“睡起流鶯語。吹盡殘花無人見,惟有垂楊自舞。驚舊恨,遽如許!”

牧庸同樣頷首,眼中卻分明有著難以掩飾的歡喜和激越:“江南夢斷橫江渚。浪黏天、半空煙雨。無限樓前滄波意,誰採萍花寄與?

萬里雲帆何時到?送孤鴻,目斷千山阻。堪為誰,唱《金縷》?”

器宇軒昂的男子,從厚厚的狐裘中伸出一隻大手來;牧庸會意,大力覆上他伸向自己的手。

那青年男子,眸光熠熠生輝,握緊牧庸的手,重重地上下抖了三抖,微微一笑,笑容清朗:“今宵霜重東門路。更哪堪、悽然相向,苦情重訴。恁割斷、愁思恨縷!

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與汝!”

說得牧庸心頭熱啊,相對而笑,笑得那般悽蒼:“共君此夜須沉醉。且由他、蛾眉謠諑,古今同忌。

一日心期千劫在,後身緣,恐結他生裡。任相猜,馳箋紫閣,曳裾朱第。俠烈今生已矣!”

言罷,又傾心相續:“酒宛青衫卷。盡從前,風流京兆,閒情未遣。江左知名今廿載,枯樹淚痕休泫。多少殷勤紅葉句,御溝深,不似天河淺。”

青年男子再未言對,沉吟片刻,只拱手同牧庸相辭;牧庸亦淺笑揖別。

胤祺、馨羽、莫愁目送著那個陌路之客離去,俱感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