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頭緩緩展平開來。
歡喜未有多時,胤澤馬上就感覺到有些許的不對勁,是分明覺得懷裡的人兒,身子似乎在慢慢開始變熱,接著就看冰清的額上微微沁出些許冷汗來。
胤澤心上一凜,趕忙放下藥勺,伸手為冰清拭了拭汗,抱緊冰清就問牧庸:“太傅,皇后怎麼會這樣?這樣到底作何道理?”
牧庸執起冰清的纖手,探著脈息,仔細地瞧了瞧。
很快,就有了結論:“陛下莫要擔心,想是炎丹初見奇效了,陛下快把皇后放下,讓她躺在被中,狠狠捂出一身汗才好。”
“嗯。”胤澤依言抱冰清再度躺進被中,替她把被子重新蓋好,又再反覆地掖了掖被沿。
很快就見得冰清一張小臉上一片燒紅,燦若雲霞一般,呼吸也漸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冰清不安分地動了動身子,轉而就開始踢被子了,胤澤一遍一遍地給她重新蓋好,可冰清一點兒面子不給人家,人給她蓋一遍她就踹一遍,弄得胤澤沒辦法,到最後只好摁住被沿不肯她亂蹬。
冰清熱得受不住,竟低低飲泣著直往臥榻裡面挪,胤澤才想抱她回來躺好,豈料冰清從另一邊把被子一掀
——第一眼,清清楚楚地闖進胤澤瞳孔來的,便是冰清身上穿著的絳紅抹胸。
胤澤臉上一紅,怔了一怔,趕忙往前一撲,緊密地覆蓋上冰清纖小的身子,轉頭就看向太傅。
但看牧庸紅著臉,尷尬不已,垂首囁嚅道:“呃,臣,臣去看看明王。”
待牧庸,同那一直翹首以待,靜靜立在一旁的常汀,一道退出大帳去,主帥大帳裡便只餘了胤澤同冰清兩個人。
胤澤挪開身體,把冰清緊密地擁進懷裡,拿被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
冰清這就更是難受得緊,動了動身子,又掙脫不開胤澤的束縛,遂嚶嚶地漸漸哭將開來。
“冰清,皇后”
胤澤輕柔地在冰清耳畔低喚著她的名,抱著人心疼不已,愛憐地輕吻在她頰上,“皇后忍一忍,皇后很快就沒事了。”
哥,我要回家
胤澤抱著人心疼不已,愛憐地輕吻在冰清頰上,“皇后再忍一忍,皇后很快就沒事了。”
冰清香汗溼襟,小臉上淚水晶瑩,體內的灼熱似火燒一般地煎熬,令她若身處於水深火熱一般,呼吸無法順暢,神思不得自控,恍恍惚惚地就沉入了莫名的夢境。
似夢非夢的幻境——
藍天白雲下,透亮的日光一瀉而下,晃得人睜不開眼。
一個八歲的女孩子,穿了一身雪白的狐裘衣帽,立在荼蘼花架前。似是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
“霏霏”長廊上,年長她兩歲的男孩兒,也是一身的裘衣裘帽,此刻正急急的向她奔來。
竟滿臉滿身都沾滿了血。
“清風?!”女孩兒什麼都沒弄明白之前,忽然間從四周莫名的湧出許多人來,將他二人圍在當中。
僅僅是十歲的男孩子,卻生得高大、挺拔,伸了手,牢牢的將女孩兒攬進懷裡,護在身前。
那樣凌厲的眼神,那樣畢露的霸氣,絕不是尋常孩子能夠有的。
可是他縱然出眾,卻畢竟還是個孩子,終敵不過對方比他還人高馬大,兇狠毒辣
女孩兒在被人馱在肩上,扛出大門之前,只見了地上那個被人踩在足下,已是面容扭曲的男孩兒,竟急得一遍遍奮力哭喊著她的名字,彷彿還在努力的挽留她一般。
眼中盛著的是滿滿的屈辱與不甘。
女孩兒無望的掙扎和拍打那馱著她的人,生平第一次發狠咬了人一口。那魯莽漢子將她往馬車裡一丟,抽出鞭子就要打她,卻被另一個人抬手止住。
目光一轉,是那個十歲的男孩兒拼了性命掙脫束縛,衝出門,追了上來。
女孩兒眼眶一熱,想要起身下車,馬車就在這個時候急竄而去,她往外重重的跌了一跤,再度努力爬起時,卻看到自己滿身滿手都沾上了鮮紅的血,雪白的衣裳被染成了血紅,刺鼻的血腥味忽然濃烈,在猛烈顛簸的車篷中肆意蔓延。
那一天,她吐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再顧不得漸行漸遠的那個追車的男孩兒被抓回去之後,是怎樣的光景。
不知道,是生,還是死
冰清只覺心上狠狠一痛,遂直往胤澤懷裡鑽,抱緊胤澤就哭成了淚人一般,口中聲聲喊著的卻是胤澤從未有聽到過的名字:“清風?清風”
清風?
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