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湘月點點頭,笑道:“爺說的沒錯,咱們自然還是要以衙門裡事情為主……咦?”
池銘見她疑惑,抬起頭順著她的目光一看,就見蕭憐月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站在兩人對面,目光盯著那個檀木盒子,倆眼睛如同暗夜裡的狼一般往外放著光,看見蘭湘月看過來,她便陪笑道:“是家裡那邊來信了?果然老爺太太記掛著爺和奶奶。”
蘭湘月微微一笑,池銘卻是看著她嘆了口氣,正色道:“憐月,我聽說最近有幾家的女眷和你走的很近,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別給我弄什麼鬼,不然的話,我饒不了你。”
這威脅還是挺蒼白的,蕭憐月也根本不會在意,因笑顏如花道:“爺說的話叫我不解,我是和幾家女眷交好,只是爺又沒禁我的足,還不許我在這揚州有幾個閨閣朋友嗎?這長日漫漫,爺如今也不和我說話,我若再不結交幾個朋友,真是要悶死了。”
池銘冷哼一聲道:“你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總之,你自己注意這點分寸,莫要過分。”
他們兩個在這裡說話,那邊蘭湘月早已經心生一計,因笑道:“好了,爺也別太苛刻,蕭姨娘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也別說她,連我都覺著悶呢,這幾天幸虧也有幾位大人的女眷過來聊天,不然這江南天氣咱們又不習慣,再沒個人陪著解悶,還讓不讓人活了?”
話音落,見池銘點頭,她就又說道:“好了,咱們去街上看看,公爹不是還送了東西嗎?也該找幾個小子僕人去把車上東西卸下來,讓那些車伕們進來喝杯茶,不然把人晾在那裡曬太陽嗎?”
池銘有些不解的看了妻子一眼,小聲道:“這個……就在院門外卸嗎?會不會太招搖了?不然還是拉到咱們院子裡來卸吧。”
“就是要招搖些,總不能讓鹽商們都只認蕭姨娘,不認咱們吧?”蘭湘月微微一笑,貼著池銘耳朵說了一句,然後當先往前走去。這裡蕭憐月雖然嫉恨他們動作親密,然而茂城家裡送了什麼東西來她可是一定要看一看的,因此二話不說就跟了上去。
池銘也旋即就瞭解了妻子的意圖:讓蕭憐月收那些鹽商的禮,是不得已而為之,只為了堵她的嘴,讓她好好兒配合池銘,莫要從中作梗破壞。但是若就此讓所有的重禮和錢財都落進蕭憐月口袋裡,蘭湘月是不甘心的。那些大鹽商不知榨取了多少民脂民膏,既然一定要“同流合汙”,那憑什麼讓這些錢和禮物都給蕭憐月啊?她和池銘也要從中分一杯羹,而且要分最大最豐厚的那一份兒。如今這去街上卸禮物,便是要讓人看著:池知府和三奶奶並非是那視富貴如糞土的清高之人,他們也愛財,愛重禮。不過因為人家本來就身家豐厚,所以要打動他們,當然是要下死力氣,弄點好東西送才行。
這個妻子,其實心思很黑啊。
池銘在後面看著蘭湘月快活的身影,心中都有點同情那些鹽商了,嘖嘖,只怕就是那江顯禮,也想不到蘭湘月這一番算計吧?不知道將來把得的賄賂送到京城,明親王和皇上又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一念及此,池大人心中竟也忍不住升起幾絲期待。
出了院門,只見其他幾個院子的院門旁,都有人窺探著,有的人家是安排人在門裡探頭探腦,有的人家比較彪悍,直接就是派了下人在門外圍觀。
池老爺讓人給池銘帶了兩馬車的東西,舉凡古董字畫,金銀玉器,貴重補品名貴香料以及從大洋彼岸運過來的那些“奢侈品”,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池家的下人們一趟趟往裡搬著,就連侍衛們都過來幫忙。這時有幾家女眷到底忍不住了,蹭過來和蘭湘月攀談。蘭湘月正巴不得這麼個機會,因聽見大家問這些東西的來歷,便笑著對眾人道:“別提了,這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公公婆婆在茂城,聽說我們爺到揚州當官兒。他們不放心,只說揚州是天下第一繁華之地,生怕我們只靠著爺的俸祿,沒有其它進項,過得寒酸,讓人看輕了。所以命人送了這麼兩車東西,還有些銀票。唉!其實這都是老人們憑空想象,我和爺雖然只靠著月俸,家裡可也沒斷過錢,怎麼會過得寒酸?如今他們這一車一車的送東西來,倒叫我們怪不好意思的。”
眾人這才明白,紛紛羨慕著說池老爺對池大人真是拳拳愛護之心。一邊只恨自己沒有這樣的公婆。於是熱鬧了一陣,大家方散去。不到半天功夫,茂城池家派人給池大人送了無數好東西和金銀的訊息便傳遍了知府衙門後院的每一個角落。並且照這速度發展下去,衝出知府衙門,傳到大街小巷應該只是三兩天內的事兒。
果然,這訊息一傳出去,立刻引起了各方主意。鹽商們彼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