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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七日前——

小小的禪房裡,一名灰袍老尼緊張地在小床前踱來踱去。一名七歲的女童虛弱地躺在床上,面色慘白,昏迷不醒著。

“唉你怎麼,怎麼能這麼對她呀?她說到底不過是個七歲的女娃兒。大冬天的,你怎麼能讓她一個人洗那麼多衣裳,這下好了,失足落了水,不死怕也凍壞了”灰袍老尼緊張地搓著手,對桌邊坐著的另一名姑子道。

另一名姑子倒是年輕些,只是眉間頗有些刻薄。聽了這話有些不悅,扭頭道:“她若連這點苦都吃不得,這條命不要也罷!”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年長的姑子吃了一驚,“這些年她吃的苦頭還不夠麼?你緊著一個字不讓學,女娃兒該做的都不讓做,竟然教她習武!習武也就算了,這能防身,可你竟然還讓她學什麼毒,你都快把她煉出一身毒來了!”

年長的姑子說到這兒似乎有些激動,索性走到年輕尼姑面前:“你好歹顧念著她的身份,她將來可是”

“身份?!”年輕姑子一聽,頓時拉下臉來,“慈寧,貧尼正是顧念她的身份,才給她這麼重的活兒。若貧尼當真不顧念她的身份,貧尼又何苦撿著那紅牆碧瓦的地方不去,巴巴地到這等地方來!”

叫慈寧的姑子一聽,頓時沉默下來,終於也撿了一張椅子挨著年輕姑子坐了,半晌才頹然道:“是了,若當真顧念她的身份,咱們的身份又誰來顧及”

年輕姑子隔著床簾看著那巴掌大的小臉,思緒頓時飛向了七年前——

夜深,宣武門外殺氣沖天,宣武門內火光一片。皇宮中各處宮門大開,宮女太監四處逃竄,哭聲喊聲響成一片。

就在這混亂中,惠文殿中忽然傳來幾聲嬰兒的啼哭,隨即被急忙掩去。然而已經來不及了,一隊金甲冑精兵撞開緊閉的殿門,直奔赤金鳳榻而去。

為首的是名魁梧的男子,身披黃金甲冑,手握金槍,一張國字臉好生威武。

三名女子蜷縮在床角,緊緊護著襁褓。男子英俊的臉龐上泛著與之氣質相當不符的狂喜,盯著襁褓中初生的嬰兒,大手一撈便奪了過去,狂笑聲震響整個惠文殿

慈寧見年輕姑子臉色有變,知道她又想起當年的事,出聲打算安慰:“女”

“叫我鏡水!”年輕姑子截住慈寧的話頭,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掩住多餘的情緒。

慈寧嘆了口氣,知道鏡水不願與她多提及這件往事,便道:“此番白璃若能安然醒來,你可別再那麼對她了”

“怎麼對她是貧尼的事!”鏡水“騰”得一聲站起來,“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內她要是再敢不醒來,看我怎麼收拾她!”

說著,“哐”得一聲鏡水奪門而去。

“誒”慈寧愕得站起來,看著鏡水怒氣衝衝離去的背影,轉而又嘆了口氣。鏡水總是這般刀子嘴豆腐心,其實心裡不知道多擔心白璃,卻總用些奇怪的方法來教育孩子。

終究是未曾做過母親的,不知道怎麼疼孩子。

慈寧給白璃掖了掖被角,這才離開。

慈寧師太前腳才離開,床上七歲的女娃緩緩張開了雙眼,滴溜溜如同黑水銀一般機靈。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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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深宮見詭

七年後的深冬。

寒雨瀟瀟。

夜色正沉,南軒國皇宮各處瓊樓玉宇亭臺高高低低,迷迷濛濛。

一枚豔紅色的纖小身影出現在惠文殿的屋頂上,一雙黑水銀似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轉,不多時消失在夜色中。

惠文殿中的銅壺滴漏顯示夜已深了。昏黃的油燈將大殿蒙上一層慘淡的光暈。

殿中立著一名紅衣女子。

女子身材纖長,腰間紅綢盈出窈窕的身姿,鳳冠上的十二尾金鳳在燈光下亮晃。

豔紅的鳳尾裙拖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裙上密密織就的金線鳳凰展翅欲飛。

蓋頭在她的手上,蓋頭下的素手緊攥一隻精緻的描花白瓷藥瓶。

花是木槿,藥卻是毒藥。

“封翊,你還不來麼?”女子紅唇微啟,喃喃得像無助的嘆息。

“叮咚!”

滴漏的水又滴下一滴,浮舟幾不可見地往上浮了浮。

纖長的身影一抖,子時到了。

描花白瓷瓶顫悠悠地舉起,青蔥似的指尖觸及瓷瓶口的紅纓,顫個不停——鶴頂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