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兒覺得皇上的六叔明王也太目無君上了些。”
胤澤剛剛泛起的笑意,立時隱沒,垂下眼眸,喝著茶,淡淡無話。
聽向梅語續道:“不是語兒離間你君臣關係,只是語兒不明白,明王行事作風實在有損皇上威嚴,譬如那日在莽山山腳下,他對皇上那樣不敬,可為何皇上連假意的一句教訓都沒有,這樣由著他去,皇上不怕他非但不領皇上寬厚仁慈之情,反而變本加厲,到時候皇上又該要如何震懾百官呢?”
胤澤看身邊的碧衣人兒一眼,抬手替她將額際垂下的青絲溫柔地順到耳後,只淡淡說了句:“童言無忌。”
聽得向梅語驀地睜大了秀目,愣在當場。
所謂的童言無忌,意思就是胤澤將他的四叔明銳只當成是一個孩子來看待,既然是小孩子說的話,就自然無須跟他一般見識,如若跟一個孩子也計較不休,豈不是在無形之中就把自己也當成了孩子?
胤澤有把握牢牢控制住明銳不叫他逃出自己的五指山,也是因為需要胤澤為自己的國家民族考慮,需要他有這樣的氣度,所以,即使明銳曾經傷害過他,他也還是能夠再一再二,甚至是再三地容忍他。
他答應過先皇要替他補償明銳的,君諾重,不輕許,胤澤是對誰都不會輕許諾言的,包括向梅語;可一旦許下了,就必定一諾千金!
向梅語不懂胤澤這句“童言無忌”更深的含義,亦不會明白,能被君王當成孩子看的人是很幸運的,因為君主能夠容忍他;而被君王當成小孩子看的人同時又是很悲哀的,因其容易被包容,卻永遠不可能得到重用。
向梅語看著身邊深不可測的男子,忽然間覺得自己其實離得他挺遙遠的,以至於時常看不清他到底是怎麼樣想的,包括他到底又是怎麼樣對待自己的。
胤澤見她許久不說話,不由轉頭柔聲問道:“語兒怎麼?”
向梅語淡淡扯出微笑:“語兒沒事,語兒只是擔心皇上此番‘秋狩’罷了。”
子非魚,焉知魚
向梅語淡淡扯出微笑:“語兒沒事,語兒只是擔心皇上此番‘秋狩’罷了。”
胤澤扶上她的肩,寬慰道:“語兒不要擔心,雖說朕此番‘秋狩’沒有章法,可誰說用兵就一定要有章法的?太公曰:‘軍必左川澤而右丘陵’,韓信還不是背水一戰,逆其道而行之?所謂‘投之亡地然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
“‘凡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必以全爭於天下。故兵不頓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
他想要的也就是兵不血刃了。
向梅語一聽他說起這一茬兒就眉飛色舞,想他的心裡果然江山為重,全然不顧自己為他擔驚受怕的,不由委屈道:“語兒不懂什麼用兵之法,語兒只知道在語兒的心裡,皇上的安危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說著就紅著眼兒要去端桌上的酒來喝,胤澤一把將她的手摁住,笑得魅惑眾生:“‘為問清香絕韻,何如解語梅花’?有語兒這一句話,朕比什麼都高興。”
繼而話鋒一轉,續道:“只是語兒要明白,天衢是朕的,朕亦是天衢的,坐在這樣的大位之上,朕就得為天下人著想,只要關乎社稷安危,朕必會努力為之,個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麼。”
向梅語立時就流下清淚來,對著胤澤凝望久:“皇上,語兒,懂了。”
胤澤笑著頷首,伸手為她輕拭去臉上的淚水。
兩人這般的柔情蜜意,溫情脈脈,看得下座的冰清,抱著一隻兔子,坐在那裡出神。
竟連太傅何時到了身邊都沒有察覺。
牧庸待她回神,吟吟而笑:“太傅看皇后一個晚上什麼都沒動,皇后沒胃口,還是哪裡不舒服?”
冰清淡淡搖頭:“太傅,冰清沒事,只是不覺得餓。”
牧庸只點了點頭,請示過後方才在她邊上坐定。
冰清只低頭默默地喝著茶。
牧庸看著她,想要勸慰兩句,卻又一時不知當從何說起,目光一轉,看定冰清抱在腿上的小白兔:“皇后這是哪裡來的兔子?”
冰清摸了摸兔子兩隻長長的耳朵,美眸中滿滿的都是溫柔:“是國舅在打獵的路上撿回來的,它腿上受了傷,我給它上了藥,包紮了幾日,現在都能下地跑了。”
牧庸由衷而贊:“皇后真是宅心仁厚。”
冰清只笑而不答。
牧庸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