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冰清盈盈轉身,向胤澤道:“陛下,臣妾看這圖上的商船並不多,只兩隻耳。”
話音一落,底下就議論開了:“兩隻?”
“皇后娘娘怎麼說是兩隻呢?”
“明明很多啊,怎麼可能只有兩隻呢?”
“就是,方才陳大人和李大人、宮大人,還數了半天呢。”
一個聲音高聲納悶道:“好像是有點意思,可為何不是一隻都沒有,反而是兩隻呢?”
有人便問:“為什麼是一隻都沒有?”
“這你就不懂了吧?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看到了就像沒看到一樣,這就是虛其心的境界。”
忖著有些不大對味,因問:“啊?真的假的,你這說得就是虛其心的境界?”
明顯不敢肯定了:“好像,應該,可能是的吧?”
“那什麼心才是虛其心呢?”
“這個嘛,這就有點深了,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
賀江山千歲壽
“哦,皇后是用看的,不是用算的。”
胤澤聽著底下的議論紛紛,挑眉問冰清道:“那朕可要問問皇后了,眼前落日夕照下,明明是千帆競技,百舸爭流,如此來往繁多的商船,皇后緣何說只有兩隻罷了?”
冰清垂眸,緩聲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中,不過名來利往。”
胤澤笑入眼來,“所以,一隻名來,一隻利往?”
冰清默默頷首。
胤澤大讚:“說得好,還是朕的皇后有見地!”
一句話,說得擲地有聲,聽得底下的人,暗暗紅臉。
清風收起畫卷,向著冰清彎身一拜道:“皇后娘娘天仙化人,秀口慧心,確是不同凡響,草民佩服之至。”
話畢,再從魚日處要了另一卷畫來,續道:“草民此處還有一副畫是想要贈予東君陛下和皇后娘娘的,陛下、娘娘,請看。”
清風展開手中一副一人多高的畫卷,同胤澤和冰清解說道:“此畫並無如何特別之處,不過是將神州大地,萬里江山納於畫中,甚是普通。”
忽而面色赧然,“草民別無所長,只粗通幾筆勾勒,今親為陛下執筆,雖難登大雅之堂,卻是草民一番心意。人道是:天高雨露,不潤無根之草;道法無邊,不度無緣之人。論及淵源,草民與陛下當是不淺。今日能得以來朝面聖,更是草民前世修來的福氣,三生求來的造化。
草民愚鈍,不能為陛下興榷埂����緩媒宕慫屠窶戳謀硇囊猓�┰副菹倫�嫡饌蚶鎝�餃緇��鄙膠佑攔蹋豢醋耪飩�餃緇��牖屎竽錟錟芏靼�淄罰�杆�ち鰲N⒈≈�瘢�懷刪匆猓�骨氡菹潞突屎竽錟鐨δ傘!�
還真是挺能說會道的。
胤澤不做表態,只抬手道,“陶醉,你且上前來瞧瞧,這畫,又畫得如何?”
“陶醉領命。”陶醉依言上前,仔細瞅了瞅清風手裡的畫,回胤澤話道:“陛下,臣看此畫不比方才的商船圖差多少,也算氣場宏大,落筆有神,只是,美固美,卻有些美中不足了。”
清風駭然:“大人,此畫如何美中不足啊?”
陶醉皺眉與他道:“你不覺得這空有萬里江山如畫,卻不見一字半句,甚為不妥嗎?你這般惜墨如金,是不是也忒小氣了些?”
清風這就犯了難,“陛下,草民作畫之時卻也想過當要題字才好,為此,草民特意挑燈,連夜作了一篇文賦,題為‘賀江山千歲壽’,全文洋洋灑灑,千八百字,自覺字字珠璣,難以割捨,三刪五改,就是沒把字數減下來。
草民想啊,這文賦若要題上畫來,只怕留白不足,毀了這畫,可若無題字那也不像一回事,故而,草民特意將那一篇文賦帶了來,陛下看圖的時候再另行看看草民作的賦,豈不也很妙啊?”
皇后在想什麼?
“陛下看圖的時候再另行看看草民作的賦,豈不也很妙啊?”
武將班列裡,無色一個不小心,就忽而嗤笑出了聲。
一殿的人巡聲望去,只看榮親王回頭將貼在他背上的無色將軍嗔怪地撥拉了一番,無色方才又歸位站定了。
清風微微紅臉,當即復單手抱於胸前,低首道:“東君陛下,皇后娘娘,草民對陛下和娘娘一番心意,赤膽忠誠,草民便是錯了,也請陛下和娘娘為草民多多指點才是,如何叫人這般嘲笑草民,這要草民情何以堪吶?”
胤澤睇著底下的所謂客商,眸光微微收斂,卻是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