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燕啼鶯囀,胤澤信口而問:“都說一年之計在於春,在這新一度的春秋裡,太傅可有何籌謀嗎?”
牧庸陪笑,“牧庸能有什麼籌謀呢?不過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虛度光陰罷了。”
目光一轉,牧庸看定冰清,續道:“牧庸別無所求,只巴望著皇后娘娘能早些為陛下生個太子,到那時候啊,牧庸這太傅,也才做得名至實歸啊。”
冰清為著太傅這樣的話語而羞得小臉緋紅,對著太傅清清一笑,再含情凝睇地移目胤澤。
胤澤卻不顧她,只淡淡地轉開眼,垂眸不語,仿若事不關己,面色更是難看得緊。
冰清驀覺心裡深寒一片,頓感尷尬不已,黯然神傷地迴轉,只牽著小皓揚默默不語。
而牧庸看著這樣一幕,不免就有些鬧不明白了,想那日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兩個人還親親熱熱的,怎麼這到了私底下卻是這樣清清冷冷的呢?
不追究就是了
牧庸不免有些鬧不明白,想那日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還看他們兩個人親親熱熱的,怎麼這會兒到了私底下卻是這樣清清冷冷的呢?
行不數武,幾人已然步至碧水池畔。
皓揚拉著冰清的纖手,輕輕地搖了搖,仰著小腦袋問冰清道:“冰兒,你看那邊的梨花開得多好啊,我們去折些帶回宮去,等到夜裡,冰兒再把它放在床頭慢慢看,好不好?”
冰清強顏一笑:“皓揚想去折梨啊?”
“嗯,皓揚很想,很想的,”皓揚說著,用力點頭,一面拉了冰清就走,“去,去,去,冰兒跟皓揚一起去。”
不知道是小皓揚忽而力氣變大了,還是冰清忽而就沒有力氣了,冰清只覺得自己被皓揚輕輕一拉整個人就毫無餘力地輕易跟他去了。
胤澤看著冰清,招呼牧庸一起在一旁的雲石圓桌邊落了座。
牧庸方依言坐定,但看胤澤揮退身邊的長汀、甄彧等人,目視遠方,淡淡啟口道:“太傅,朕有一事不明,特向太傅請教來了,還請太傅對朕,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冷然的話語,清淡的態度,叫牧庸不由心上一沉,想胤澤自那日清風入朝獻禮後就開始派人在暗地裡徹查那個名喚林景蕭的所謂客商,對清風的身份胤澤已然是早有懷疑的,而清風又是經他舉薦,胤澤必會因此來向他討個明白的,故而,牧庸闇自料定胤澤所要問的,當是清風不假。
牧庸正想著該要如何應對胤澤可能問及的有關清風的任何問題,卻看胤澤垂下眼眸這樣道:“朕想知道,有關冰清身世的所有事。”
“”這樣的出乎意料,牧庸一時答不上來,心裡有許許多多的疑問,卻不知當從何問起。
反是胤澤勘破了他的心思,只道是:“朕清清楚楚地記得,太傅曾經對朕說過,皇后沒有出現之前,太傅自當一心輔佐朕,可自太傅遇見了皇后,就什麼都變了,太傅說,太傅真正該要侍奉的人不是朕的皇爺爺,也不是朕,太傅最當侍奉的人,至始至終,從來只有皇后一人!
太傅的過去朕不知道,皇后的過去朕也不知道,朕卻知太傅跟朕的皇后都來自藍翎,朕亦只能以僅有的所知來向太傅將那所有的不知求個明白。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這不正是太傅該做的嗎?”
“陛下”牧庸稍有遲疑。
胤澤看著樹下折梨的冰清,決然道:“太傅說吧,就在這裡,就是這個時候。”
牧庸只能頷首,心下一嘆,抬手向胤澤抱了抱拳,緩聲道:“陛下,人人都說我藍翎最美的是‘飛雪’,卻不知這‘飛雪’,不僅是指雪,更是指人吶。
因為昇平年間,藍翎珈藍皇帝的公主,名字就叫霏雪——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無怨無悔地愛你
“昇平年間,藍翎珈藍皇帝的公主,名字就叫霏雪——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陛下的皇后,正是藍翎前朝的公主。”
藍翎前朝的公主?霏雪?藍翎霏雪?
胤澤驀然記起皇后項頸間懸著的那塊藍瑩瑩的水晶鈿,上面不就書著“藍翎霏雪”四個字嗎?當時他還對當中那個‘霏’字好生納悶了一番,不想卻竟是皇后的名字。
——“常汀,你說什麼樣的女人才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皇上,奴才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可自奴才到了藍翎以後,就時有聽說,昇平年間,藍翎珈藍皇帝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