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樹樹借給陽陽了。象他這種為了撮合自己爹孃不得不委屈自己的小孩,是不是就是樹樹說的貼心小棉襖?
他小大人似地嘆了口氣,揹著小手沿著來時的路踱去,走了幾步又回頭奶聲奶氣地催促道:“妖妖,快點啊!”陽陽說帶了燕京最好看的焰花來,他可不能錯過了!這麼想著,兩條小短腿不自覺邁得更快了。
顏玉落無奈地搖搖頭,笑意嗔責地看著他的背影,嘆道:“小鬼靈精,不虧是那兩個人生的。”身形徒然掠起,她伸手將小人兒拎在手裡,往背後輕輕一甩,小魚兒“啊”的驚呼一聲,象只動作敏捷的小猴子,靈巧地環上她的脖子,穩穩地趴在她的背上,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朝著下弦樓方向飛身而去。
“小魚兒又不是布袋子,妖妖就不能象陽陽抱樹樹那樣抱小魚兒嗎……”寒風輕拂,夜色裡隱隱傳來細碎的稚氣抗議聲,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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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一兩百年前,玉澍宮曾有兩任宮主主張與朝廷分庭抗爭,憑藉玉澍宮的勢力興風作浪高調過好一陣子,與蒼、燕、南三國朝廷以及所謂的江湖名門正派有過多次的直接衝突,以至於後來即使玉澍宮行事低調又低調,卻仍脫不了“妖魔邪道”的定論。閒林鎮北面的通涼河,歷來是護衛玉涼山安全的一道天然屏障,而閒林鎮曾是玉澍宮與燕國勢力衝突的最前沿。聚玉莊的建造,很多地方仍留有當年的痕跡,東弦樓和西弦樓就是最明顯的兩個地方。這是聚玉莊內地勢最高、視野最廣的兩座塔樓,分別座落在莊內的東西兩側,登樓遠眺,整個聚玉莊以及大半個閒林鎮都能盡收眼底,更有數里的通涼河段可以一目瞭然。
近百年來,玉澍宮隱匿勢力,低調行事,雖然外界的覬覦不斷,但與三國朝廷再無大的正面衝突,尚屬和平共處、相安無事。聚玉莊的東弦樓、西弦樓也漸漸荒置,失去了哨樓的作用,直到幾年前,被立志在閒林鎮當閒人的小樹發現,稍加修繕整理,變成聚玉莊內兩處賞月賞景之所。
登上東弦樓,憑欄望去,夏塵陽不禁大聲讚歎:“好個絕妙的地方。”
近處飛簷隱隱,樹影重重,顯得莊內更加幽深靜謐;莊外則是一派熱鬧景象,幾條街道宛如幾條火龍,縱橫穿插,跳躍在一片金光璀璨的燈光中;遠處的通涼河上,星星點點有幾處漁火在閃閃爍爍;動靜相宜的景色,再映上夜空中那一輪皎潔的圓月,如夢如幻,彷彿置身在畫裡一般。
風景再好,小樹也沒忘記自己正被夏塵陽橫抱在懷裡,不自在地嗔道:“你快放我下來。”幾年未見,昔日風流小王爺調戲人的□夫顯然見長,動不動就對她摟摟抱抱,毫無忌諱。任她氣他惱他,他都頂著張無辜的笑臉相迎,讓她也奈他不得。
夏塵陽彎腰將小樹放下,等她站定,一扯她的胳膊,又將她整個人帶進自己的懷裡。他緊緊地摟著她,滿足地嘆了口氣,欣喜地道:“小樹,小樹,這樣真好……”
小樹聞言,心口不禁一陣緊揪悸動,當年分開的時候,她固執地不想要也不想給什麼承諾,但不得不承認,潛意識裡她其實是期待這樣的重逢的。她輕輕地將臉貼在夏塵陽的胸膛上,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喃喃地輕道:“你能來,也很好!”
夏塵陽渾身一顫,急忙鬆開手,扶著小樹的肩膀,不敢置信地低頭凝視著她看。月光下,他的眸光逐漸轉深轉濃,直至幽深似海,他啞聲輕問:“真的嗎?我來了,你真的覺得很好?”
他問得小心翼翼,俊朗的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殷切光彩。她淺淺的勾唇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
“小樹!”夏塵陽如釋重負地低呼一聲,雙臂將她摟得更緊,下頜抵在她纖瘦的肩膀上,顧自裂嘴傻笑。
“其實,那個大鬍子大叔也不錯,即威嚴又酷!”小樹調侃地笑道。剃了鬍鬚的他,臉上已褪去五年前的稚氣,但細皮嫩肉、白白淨淨的模樣,看上去仍比他的實際年齡要小。想到他又一次傻傻地將她的話奉為真理一般執行到底,她的眸心不由漾起柔光,似嗔似怨地道,“叫你留鬍子你就真留啊?怎麼這麼傻!”
“不想被你當作是小孩子,但我也不要當大叔。”想起師父的暗示,夏塵陽悶悶地說,“我變了,你的模樣卻沒有變。以後你要真跟師父一樣,到時候千萬別嫌我老。”
“沒變嗎?”小樹摸摸自己的臉,不以為然地笑道,“妖人師父固然駐顏有術,不過我可沒準備向她學。要做象她那樣紅顏不老的妖人,最起碼也得有她一般的美貌才行。我這等姿色,嗨,還是算了吧!”
“你的姿色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