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藍煙塵臉色倏沉,道,“追求她?用你這種手段?”
“我承認我手段並不高明,但你也不怎麼樣!不如這樣,你我打個賭,三天為限,三天之內你若能找到她,我便把她還給你,若不能你便從此退出,如何?”
藍煙塵面沉如水,不發一語,孟垂天嘲諷的輕笑,道:“你不敢?堂堂無暇聖使也有不敢做的事?”
“好!”
藍煙塵望著孟垂天,表情又恢復到不喜不怒的樣子,“好”字出口,人也從椅上站起,轉身離去。
望著藍煙塵遠去的身影,孟垂天沉沉的笑了,藍煙塵,我倒要看看你有多通天的本事能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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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煙塵將自己鎖在房中已經三天了,三天來他只是一言不發的靜坐著,他並沒有再派人去找尋寒千雪的下落,他知道孟垂天不會傷害她,因為孟垂天同他一樣也愛著她,然而孟垂天的話同樣也讓他驚覺,當真是他守的太緊,讓她沒有選擇的機會嗎?他難道應該站在一旁看她選擇嗎?心口微微有些酸澀,她從來都沒給過他一句準話,讓他的心一直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或許他該試試放手讓她選擇才是。
他與她相識是許多年以前的事了,然而當時的情景卻恍如昨日般歷歷在目。那個時候他剛從被朋友利用和背叛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他開始學會圓滑的待人處事,開始學會不再待人以真心,開始用微笑掩飾疏離,爺爺看出他的變化所以帶他來到冰離,爺爺以為徐太師那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小孫女清韻會讓他敞開心扉,會讓他快樂一些,只是他的傷太深,徐清韻又怎能讓他真實的放下心防快樂起來呢?而就在那時他遇到了她,那年他十一,而她只有八歲。
那時隨徐清韻遊湖的他並沒有多少興致,直到他聽到一陣童稚的但卻是不應該由孩子唱出的歌時他被吸引住了,然後他便見到了那個立在船頭,光彩奪目的小小少年。帶著好奇他上了那艘大船,他不露聲色的觀察著他。
他四歲時便失去了雙親,也因此在四歲時便已接下無暇聖使這個擔子,從四歲起他開始遊歷各國,初始他帶著誠摯帶著天真的心態對待著周遭的一切,直到他發覺那個他以心相待的朋友只是在利用他,他發覺他身邊凡是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都在想著怎麼利用他。誰說孩子是天真的?他那個朋友不是,而他亦不再是,他開始冷眼旁觀,七年來他閱盡人間百態,歷盡人世冷暖,他學會了偽裝,學會了察言觀色,學會了洞察人心,然而他卻看不透那個小小的少年。
明明有著童稚的語調卻說出與年齡不相符合的成人才會有的論調,明明小小的身軀尚帶著孩童的稚嫩,然而舉手投足間又風情無限,他有一雙如水般的眸子,靈動有神,然而他的眸子卻又如古井般深不可測,同他一樣他也彷彿能洞察人心般,眉眼中無意中會流露出一抹了然與淡諷,彷彿歷盡滄桑的老人般眼眸中偶爾還會閃過一絲落寞與孤寂。
這是他第一個摸不透的人,而更讓他吃驚的是他竟然是她!
西都城城主的小公子竟然是一個小女孩,他不解,更不明白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個女孩兒,或者她自己也認為她是個男孩子?
這個問題他並沒有立刻找到答案,因為再見她時已是九年後,當時他正奔忙於火陽和冰離之間,他不能讓兩國之間發生戰亂,那是他的職責。
當她從馬車中出來的瞬間他就認出了她,容貌已無多少幼時的影子,精緻的讓人無法形容,然而她舉手投足間的張狂、灑脫卻與幼時無異,還是一樣的耀眼奪目。
她低眉淺笑,眉眼間盡是嘲弄,好似根本不將面前的匪人放在眼中一般,甚至當那支判官筆點向她的咽喉時,她也是仿如未見,一動不動。他知道她定是有自保的法子,否則她不會這麼的有恃無恐,可是明知道那支判官筆傷不了她,他的身子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動了,不經他大腦控制他的手便攬上了她的纖腰,手掌處傳來的柔軟和溫熱讓他心中一滯,臉頰也微微發熱,他生平第一次臉紅了,只是不知道她當時發現了沒有?
為了掩飾自己的窘迫,當那個黑衣男子張口要人時,他便立刻將她推了出去,然而她卻是靈巧的在空中一轉,飄然落地,似嗔似怒道:“我是東西麼,讓你這般推來搡去的?”
她的馬車漸漸遠去,讓他心中陣陣悵然,他們還能再見吧?!
“藍煙塵,不知你是否還記得?”他真的很希望她能記得他!
本來他應該去冰離王都的,但為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