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便住在這裡。朗家老闆那邊我會去知會。”
簡明扼要地交待完,還沒等她來得及仔細詢問,便轉身離去,活像是有惡犬追在屁股後頭一般。
“奇奇怪怪。”嘟噥了一聲,便從桌邊抽出一張花凳,為自己道了杯茶,環顧四周,忽然發現她這臨時小丫鬟的待遇還是挺不錯的~
房內雖沒有封一白臥房哪般華貴寬敞,卻也是乾淨素雅、小巧精緻,傢俱皆是厚重的花梨木打造,梳妝檯前還擺著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
等等,怎麼會有胭脂水粉?!難道這廂房本來住著的也是個姑娘家?
也不對啊,她拿起那些精緻的小盒子仔細檢視,這整盒整盒的不像是之前有人用過的模樣啊再看房內的陳列擺設,雖說不上有多少脂粉味,但的的確確處處透著女兒家閨房的婉約典雅味道。
難道他們早就料到會有一個姑娘家住進來,於是提前做的準備?!或者說,是他們早料到她會住進來當封一白的小丫鬟?!
心中一時大亂。
那股不安的感覺又竄了上來。
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把自己賣了?!
這麼一想,又覺得說不過去,畢竟是她自己追那封一白出來的,說到底也是恰巧遇到他中蠱落水,他怎麼可能會料到她會追他出去呢再說她一窮二白在江湖上更是名不見經傳,封一白那樣地位的人處心積慮來設計她,連她自己都不信。
稍稍穩了穩心神,再一想,也許是這屋裡曾經住過的姑娘停留時間不長,沒動這些胭脂水粉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這麼假設,一切似乎都能說通了,她鬆了口氣,吹熄蠟燭,和衣撲倒在紅木大床上。
迷迷糊糊正要睡過去,卻被一聲鈍響驚醒,她從床上彈身而起,豎起耳朵,卻聽咚咚咚連著三聲悶響,在這靜謐的夜裡聽來格外驚心。
是鐵器入木的聲音。有刺客?
隔壁住的是雙眼視覺還未恢復的封一白,縱使他平時是江湖聞名的高手,在半盲的情況下遇到刺客,恐怕也凶多吉少
想到這裡,雙眸褪去了最後一抹惺忪,她抄起燭臺走向門邊,屏著呼吸聽著外面的動靜,猶豫著是否要在這一刻衝去隔壁,房門卻在同一時間人推開。
連忙後退一步,提起燭臺,她隨時準備朝破門而入的歹人砸去,卻沒想到朦朧的月光下出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身上僅著一件白色裡衣的男人渾身緊繃地站在門口,一雙散發這幽藍光澤的眸子似乎在黑暗中吃力地搜尋著什麼,夜風糾結起他的墨髮,揚起他的衣角,月光為他鍍上一層夜華。
若不是她實在太驚訝,真的想要讚一句,人間尤物。
“封樓主?”從驚豔中回過神,她不由得鬆了口氣,看來這傢伙沒事。
似乎是循著聲音,藍眸終於確定了她的位置,一直繃著的唇線立刻舒緩了下來,唇角卻仍舊微微抿著。
“你沒事吧?”骨節分明的大手抬起,剛想朝她伸去,在半空中猶豫了片刻,緩緩收了回來。
殷子墨有些莫名地看著他緊張的神色,搖了搖頭:“我沒事。倒是剛才,封樓主應該也聽到了那聲音”
“有刺客,手法很利落。”他點了點頭,“我怕他潛到你房中來,便來看看。”
殷子墨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想起他雙眼仍舊半盲,更是有些歉疚,連忙道:“勞煩封樓主煩心了”
隔壁已經傳來了紛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想必剛才的響動也驚動了不少人,估計除了百刃樓之人,秋水山莊之人甚至其他門派的子弟們也過來了。
看來今晚很難睡個好覺了。
她走到門外,合上房門,對封一白道:“還是讓我扶您過去吧。”
封一白沉吟片刻,苦笑著對她搖了搖頭,再次抬起頭,眼中卻驟然沒了之前的迷茫空洞,藍眸中精光迸現,定定地注視著不遠處踱步而來的中年男人,他勾起一抹謙和有禮卻略顯疏離的微笑:“不過是區區小事,竟驚動了袁盟主。”
雙目半盲竟然能根據腳步聲判斷出來人,這得有多深厚的內力啊,還有這以假亂真盲人裝眼明的無敵演技,殷子墨陡然間覺得眼前這個倒黴的男人的形象頓時無比高大。
再看那踱步而來的中年男子,長髮高束於玉冠,雖已生華髮,一雙微微凹陷的鷹眼中卻滿是矍鑠的精光,他面色凝重,對封一白拱手道:“山莊中竟混入賊人,老夫實在慚愧。”
“袁盟主嚴重,不過小小毛賊,”封一白淡定一笑,遂瞟了一旁的殷子墨一樣,“還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