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沒辦法,長得可愛讓人家好動惻隱之心也沒辦法,長老好不容易硬起心腸,終於又挫敗地捂住了臉,“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攤上你。”
說著又在柳承徽的臉頰上捏了一把。
原本便黑乎乎的臉又被塗了一層厚重的汙泥,那四根指頭印兒清晰得令人懷疑長老作惡欺負小孩兒。
柳承徽把饅頭遞上來,“花子爺爺,給你吃。”
長老跺腳,怒了,“跟你說了好多次了,不許叫我花子不許叫我花子!我堂堂丐幫六袋長老,你!你!你這個小兔崽子!”
柳承徽無辜地看著他。
長老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裡,用孩子氣的方式回道:“說得你這個兔崽子就不是花子似的?小叫花子!”
叫花子?這個他還真不是。他可從來沒說自己是叫花子,明明就是穿得破爛了點,被人撿回去,意外混入叫花子大隊的。
他是來找爹爹的,可是天下這麼大,上哪兒找爹爹?
後來,他坐在小木盆上,托起下巴歪著腦袋想,找不到爹爹就好好玩兒吧,讓她娘一走大半年不管他,非得讓她好好急一下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卷柳柳大半都會穿女裝的了~
第一次寫包子,要是不萌你們別怪我哈哈
☆、第66章 世外有天地
柳行素帶著受傷的沈輕舟穿過鬆林,越過一方窄窄的石橋; 遠處坐落著的兩座小屋從繁茂的林中露出了幾角; 柳行素欣喜扶住沈輕舟,一手勾著青龍玉佩的穗子; 將他扶穩了些,“前面有戶人家; 師兄你撐著些; 我帶你去治傷。”
沈輕舟的傷,說重不重; 說輕不輕,若不處理; 卻是個大|麻煩。
哪知這戶人家看著近,實則跟海市蜃樓般離得遠; 幸得柳行素堅持; 託著受傷流血的沈輕舟到了籬笆門外,“有人嗎?請問有人在嗎?”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嫗; 拄著一根黃梨木的手杖顫巍巍出得門來; 她雖生活在鄉野; 但穿著卻不俗,睜著渾濁的老眼瞧了瞧; 見一個女人攙著一個受傷的年輕男子,便問道:“你們這是……”
“婆婆,”柳行素大喜; “婆婆,我師兄在路上遇上了歹徒,受了傷,請婆婆收留,我想為我師兄處理傷口。”
“哦,好。”老嫗拄著柺杖過來,手推開了竹籬,將人往裡頭引。
“這間屋子是我住的,老人家懶散慣了,雜物堆得到處是,你們到旁邊那間空房子裡先歇一歇吧,我看看我的藥箱裡有沒有治傷的。”
“多謝婆婆。”隔壁的一件小屋顯得更是雅緻,柳行素託著沈輕舟踩上了木梯,將他扶到內室靠著床歇下,這屋子與老婆婆那間房是相通的,只隔了一條複道。
老人走得不穩當,手裡抱著幾支瓶子,乒乒乓乓地落到了桌上,“我也不曉得哪個是,我自個兒磕著絆著了,就隨便取,總有的是對的。”
這些瓷瓶也不是凡品,出自汝窯,一眼便能看出來,瓶身釉色,猶如“雨過天晴雲破處”,“千峰碧波翠色來”般細膩精緻,其釉厚而聲如磬,柳行素不算行家,但一眼也能認出來,心頭掠過一縷疑惑,沈輕舟躺在床上緊咬著唇,但也不可抑制地發出一些呻|吟聲。
柳行素挑揀了一隻小瓶,擰開,一股淡淡的冷梅香沖鼻而來,她看了一眼,這個也是上品,這輩子她只在東宮見過。
但饒是她對老人家有些懷疑,醫治沈輕舟的傷勢卻是刻不容緩的事。
老婆婆的柺杖在地上點了一下,發出結實沉悶的聲音,這房子建得倒是穩固。
老婆婆問道:“姑娘,你也不曉得哪個是對的?”
她自顧自笑了起來,“我一個老婆子,拿錯了藥治錯了傷倒是不打緊,左右我老頭子去了這麼多年了,我一個人也寂寞得緊。年輕人卻是不能胡亂吃藥了,姑娘,這麼著吧,從這兒往南再走二里路,那邊有一處梅花林,你進去,裡頭有個名醫,他一定能治好你兄長的傷。”
“什麼名醫?”柳行素卻握緊了瓷瓶,這裡邊的藥應當是真的。但她自己用藥畢竟是不如大夫的了。
老婆婆道:“只說姓梅。其餘的我倒知道得不多,他有個特殊的癖好吧,逢患者沒有不醫的,但他卻不要錢,只要醫好了的傷患在他的草廬外埋點梅花種子,若是小病小災埋一顆便夠了,若是大病,得替他多種些。也不曉得多少年了,他那片林子,我瞧著倒很是繁茂,不過現在花謝了,你要是去,也不曉得找不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