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嬪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有些聽不下去了。
倒是皇貴妃想起此事,果然心頭裡憋著一股恨意難宣。若是當初想得再多一些,少顧忌皇后一些,藉著朱佳氏的死將如貴人趕出宮去,是不是今時今日後宮裡便平靜的多了?
如玥兀自走上前一步,平靜道:“朱佳氏入宮第三日便自盡,是她咎由自取,你若以此事怨懟於我也無可厚非,只是瑩嬪與春貴人何其無辜。你竟然在我們三人的湯汁都分別下了毒,此事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更何況,這件事兒足足過去了五年,到了今日你才曉得來複仇,不是很奇怪麼?”
這話提醒了皇帝,若是復仇,這五年有無數次可以嘗試。何以偏偏是今日,當真令人有些不明白了。除非,除非背後真真有人指使
“不錯,朕也想知曉,為何偏是這個時候。”皇帝的聲音極為的不滿,像是要戳穿若雪的皮囊直接將她剖開,將心公諸於眾。
若雪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壓制自己內心的不平靜,坦然道:“當年奴婢與親妹妹若梅一併入宮侍奉小姐,豈料才進宮小姐便自盡了。依照宮規,我們只能留在宮繼續為奴。雖然小姐去了,可日子總也得過下去。
起初,苦熬歲月一天天的挨倒也沒有什麼不可,想著和妹妹捱到二十五歲便能放出宮去,也就有了盼頭。誰知道”若雪說道這裡,臉上的表情扭曲的猙獰,淚水從她那漆黑不見底的雙瞳洶湧的流淌出來。
“誰知道妹妹染了重病,而我們在幾年存下來的月例銀子根本杯水車薪,沒有了錢宮裡的太醫竟不肯給她用藥,眼睜睜著自己的妹妹病死,那種感覺有多麼心痛,想來皇上與宮裡的各位主子是不會明白的。”若雪輕蔑的剜瞭如玥一眼。
復又開口繼續道:“那一塊紫玉,是我家小姐往年留給我們姐妹的。一人一塊。我的換成了錢給妹妹治病,可妹妹怎麼也捨不得將剩下的這一塊賣掉,說是小姐都已經去了,再沒有什麼能給我們姐妹留念的了。可小姐,是怎麼去的?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她的”
若雪瘋魔了一般,忽然站起身子,衝著如玥就撲了過來。
眾人誰都沒有料想到她會有這般的氣力,想要阻止時,若雪已經生生擒住瞭如玥的脖頸,死命的掐了下去。
“鈕鈷祿如玥,你以為我是第一次這樣害你麼?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那烏梅的山楂水,可是我親自一顆一顆的浸泡的,好喝麼?不錯,我是奴婢,是身份低微的奴婢,可你又何嘗不是受了奴婢的暗算。”若雪癲子一般的狂笑不止,手上的力道也越發的大:“你們都別過來,不想她死就別過來”
縱然是她嘴裡這樣說著,可是手上的力道分明是要治如玥於死。
如玥只覺得根本無法呼吸,窒息伴隨著死亡的感覺,離她越來越近。她的臉憋得紫紅成片,雙眼突兀的瞪大,死死的與若雪對視。想要說話,卻怎麼也發不出一丁點聲音來。
鎮寧死死的握住手裡的寶刀,恨不能一下子衝上來將若雪劈成兩半。可皇上豎著五指,示意眾人不要輕舉妄動。“若雪,你不要一錯再錯了,放了如貴人,朕便前事不咎。”
睿澄見情勢危急,自然也少不得多幾句嘴:“若雪,你膽敢以下犯上,是不怕死麼?”這一句話,像是故意要觸怒了若雪。
只聽她冷笑一聲道:“皇貴妃娘娘,奴婢方才真的害怕。害怕你們查出是我下毒,害怕你們將我處死,可現在奴婢想明白了,我家小姐和妹妹都在下面等著我呢,死又何懼只有,反而再不用受你們這些主子的淒厲了。何況有如貴人陪著我,奴婢當真一點也不吃虧”
沛雙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悄無聲息立在若雪身後。
鎮寧瞧見了她,便沉下了心底的巨石。遂開引開若雪的注意:“若你再不放如貴人,別怪本侍衛不客氣。”
“笑話你和我有什麼差別,不都是皇家的奴才麼?”若雪的譏諷的努了努嘴:“用得著在這裡狐假虎威麼。”
如玥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眼前的景象都模糊不清了。若是這個時候就死了,恐怕她最大的遺憾便是不能為皇上留下一點血脈。而她最捨不得,便是和他未走完的漫漫長路
忽然耳邊“嗖”的一聲,如玥分不清楚是什麼聲音,只覺得這聲音格外的耳熟。隨後,若雪的力道便緩緩鬆開了,一點點一點點的鬆開,再後來,是鎮寧從刀鞘裡抽出寶刀“呲啦”的聲音。
於是眼前的若雪便緩緩的壓過來,可擒著她的雙手,依然沒有放開。如玥便隨著這股力道,重重的跌倒在地,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