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更讓皇上疑心生氣。
可母子的情分,又怎麼會是輕易能放下的。睿澄的心裡,猶如千萬只毛躁的春貓,來回的抓撓,又疼又癢,幾乎難受的她想大聲咆哮。
“先起來吧!”皇帝的語調緩和了些:“方才太上皇遣人將綿愷送了過來,在內寢睡著。你去瞧瞧的他吧,也有些日子不曾見過了。”
睿澄怎麼也沒想到,皇上竟會如此體貼。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水,再次翻滾著奪出了眼眶:”臣妾謝過皇上體恤,謝皇上。”
如玥起身,扶起了皇貴妃,紫敏這才從外間走進來,扶了皇貴妃出去。皇貴妃這一走,毓慶宮的內殿,只剩下如玥與皇上了。
雖然許久不曾見面,如玥心心念唸的都是皇上。可是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如玥一下子又沒了主意。
第一百一十一章:意外罷了
殿上的擺設,還是皇上出宮前的樣子。成日裡有奴婢來打掃,收拾的一塵不染的。如玥順手拿起擱在沉香木几上的茶盞,雙手奉獻於皇上面前。“皇上一路顛簸,這會兒心有煩悶,先喝口茶順順氣吧。”
皇帝接過茶盞,眼眸的光亮瞬間溫熱起來:“幸虧你沒事,朕才能鬆口氣。”如玥也隨著皇上笑起來:“如玥知道,皇上心裡一定有如玥。即便是不站在高處去,皇上也時刻在如玥心。彼此之間心意相通,便是最好不過的了。臣妾並不急於一時,也不會去爭朝夕長短。”
這話像是說了皇上心裡的鬱結:“朕常常在想,倘若不是生於帝王之家,或許也不會有這麼多煩擾了。男耕女織,豐衣足食,也未嘗不是人生樂趣。若非朕一時興起,封了茉蕊為常在,又怎麼會惹來後宮妃嬪醋意翻滾,她們若不是想取悅於朕,又怎麼會鬧出這樣的亂子來?”
如玥心頭微有些涼,嗅著皇上週身散發的淡淡龍涎氣息,隱隱作痛。她多麼想說,其實自己與她們根本沒有什麼分別,會因為茉兒搖身一變成了常在而難受,會因為瑩嬪大膽追隨皇上赴熱河避暑而難受。更重要的是,會因為皇上飄忽不定的心思而難受。
可這個時候,除了大度除了滿不在乎,如玥只能表現的端莊得體,不能使一點小性子,甚至不恩能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
“瑩嬪擅自出宮的事兒,朕也沒有追究,以至於招致來妃嬪們更大的不滿。都是朕思慮不周引致的禍患,實在不能怪皇貴妃治宮有過。玥兒,你說,若不是為了朕,春貴人又何苦挺著肚子擠上城樓呢?”皇帝的聲音有些顫抖,如玥更加不忍。
“皇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您還是要放寬心吶!”如玥整理了皇上腰間佩戴的玉下,垂著的一縷紅纓絡,動作是那樣的輕柔那樣細膩,彷彿一下又一下都似撫慰在皇上心坎兒上一般。
“若是人人都如你這樣就好了。”皇帝說了這樣一句話,卻又自嘲的笑道:“朕也知道,玥兒只有你一個。”
如玥直起身子,眼的情意也柔蜜了幾分:“皇上,臣妾不過是做好了自己的本分。”
皇帝伸手,輕輕摸了摸如玥鬢邊的白玉簪:“朕的玥兒就如同這簪子一樣,華貴優雅,卻不與別同,恰到好處的美。令朕難以忘懷,在熱河的這些日子,朕心裡時常記掛著你。朕不在宮裡的這些時候,你過的可好麼?”
本再說後宮的事兒,這會兒才顧上說幾句貼心的話。誰值得如玥還來不及回答,常永貴就領著宮嬪們走了進來。
宮嬪們這一進來,殿裡溫馨的氣氛隨即散盡了。如玥挖空心思,想從皇上的目光裡找回方才的幾許溫情,卻不料竟是一丁點兒也瞧不見了。心裡頓時覺得空空蕩蕩的,有些難受。
當然,現在還不是難受的時候,皇上心的疑慮,必定要消除了才好。
這樣想著,如玥不知哪兒來了力氣,強打起精神將心裡的憤怨埋得很深很深,才轉頭向走進來的宮嬪。
李貴人、榮貴人、芸答應均來了,卻不見淳貴人與恩貴人的影子。
常永貴躬著身向皇上釋疑道:“啟稟皇上,恩貴人滾落階梯的時候,面頰受了些傷。這會兒御醫正在詳細診治,淳貴人也陪伴在身側悉心照料,因此未能過來回話。”
“知道了。”皇帝的聲音依然沉穩,卻早已沒有往日的溫度。
李貴人聽著很是難受,遂最先跪倒在地:“皇上恕罪,臣妾今日實在不該登上城樓。也並未勸阻其餘姐妹,這才有了春貴人失足之事,實在是臣妾沒有盡到照拂妃嬪的責任。”
“事情的經過如何,李貴人你可瞧清楚了?”皇帝的聲音森冷,目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