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聽雪撞到我後直接暈了過去,高強鬆開我去接她,我身子失衡重重摔在地上,我捂住肚子鑽心的疼。
張列星趕來同高強一起將那聽雪抬回臥室,沒有一個人肯管我。
肚子疼得厲害,我張了張嘴,愣是喊不出話來。
我試著轉身仰倒在地,寄希望於可以緩解下疼痛,可是無論怎樣都不對,還是疼得厲害,忍受不住我開始在地上打滾,“救命!”我用極微弱的聲音喊著,還是無人理睬。
身下有血開始蜿蜒流出,我看得觸目驚心,掙扎著向樓下爬去,樓下有傭人和保鏢,他們總不至於眼睜睜看我死在這裡。
疼到渾身冒冷汗,我沿著樓梯努力向下爬,身後拖曳出一道紅紅的血印,我不敢回頭去看,鼻端嗅到的全是濃重的血腥味。
“應太,你這是怎麼弄的?”去而復返的孫醫師站在二樓半的緩臺上驚愕地看著我。
我發現了他,可是再沒了力氣喊救命。
“快來人,趕緊把應太送去醫院。”孫醫師衝著樓下大叫。
“應惜,你怎麼了?”高強聽到動靜跑過來將我抱起。
我身上冷到打顫,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給了他一個嘴巴子,他的臉上立時現出一個血手印來,我看著他很是開心的笑了。
“應惜!”趕過來的張列星出現在我眼前,我冷冷地看著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小產這個字眼落到我身上如同兒戲,“怎麼會懷孕都不知道呢?”高強自言自語,他沒有責備我,只是一遍一遍地問著自己。
我也一遍一遍地問著自己,怎麼堅持吃避孕藥還會懷孕呢?莫不是假藥?
高強同張列星一起出現在我床前,他們神情莊重,好似在給我送行一樣,怎麼不三鞠躬?我弓著身子捂住肚子倒在床上,這疼痛餘韻猶存,我只能忍受它。
從未打算與高強要個孩子,他也從不提出這個要求,可是那個小生命還是倔強的留在了我體內,但它命途多舛,還沒來得及讓我認知到何為母愛,它便意外地同我告別了,我甚至來不及同它說上一句,‘我可憐的孩子’。
“應惜,對不起……”他看得見我的痛苦,雖然我的痛苦只是肉體上的。
我閉上眼,不願見他,“你出去,是你害死了它,你若覺得那小姐好你便娶了她,何苦害了一條命?”
是呵,這個流掉的胚胎終究是條命,是他與那聽雪合謀殺死的他的骨肉,我甚至開始邪惡地為它感到高興,它不必降生在這樣沒人味的環境下,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也是一種幸福。
他甘願接受我的指責,他的臉上乾乾淨淨,可是他的身上還染著我的血,又擔上了自己親骨肉的命,除非他真的一點良心都沒有,否則他必定要從此遭受良心的譴責。
“嫂子,你不要說了,高總心裡也不好受。”張列星替高強分辨,他卻一句話也不說。
張列星雖然在同我說話,可是他不肯看我,眼神躲閃中我還是看到了心疼,他心疼我,可是我一點也感覺不到,當初決定私奔時的幸福,那幸福來得太空虛,而我捂住肚子疼到打滾時,他的置之不理卻是實實在在。
都是在亡羊補牢,為時晚矣。
“你們還是出去吧,我肚子疼得厲害,實在沒力氣再同你們計較。”我嘴唇煞白地驅逐他們。
“可是,你需要照顧。”
張列星的這句話讓我想起了當初他受傷時,我悉心照料他的情景,是在打算報恩嗎?沒必要吧。
“有阿姨照顧,就不勞張公子費心了。”只要讓我眼不見為淨,就算身邊無人我也願意。
“應惜,你太犟了……”高強說罷,拂袖而去,彷彿我是個把家長氣跑的孩子。
若我不犟,豈能活到今天?
“應太,小產更要仔細養著,否則很容易落下病根的。”阿姨端著碗小米粥遞到我面前。
“既然知道需要仔細養著,怎麼就只有粥喝?”我抱怨,就算粥再好喝也沒有肉好吃。
“應太,醫生囑咐暫時還是隻能給你粥喝,等到體檢過後確定沒事才能加餐。”阿姨耐心同我講著。
我住院,這下成全了那聽雪,她每天都耀武揚威地指揮著阿姨來給我送營養品,每次阿姨們來時,一邊給我盛著湯湯水水,一邊同我閒話家常,“這是那小姐特意囑咐讓用小火熬出來的……”這是她們常同我說的話,完全忘記了高強才是付給她們薪水的大老闆。
在醫院裡住著VIP病房,每天裡都有護士溫柔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