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狸毛的皮大衣穿上,去到我新設在頂樓的琴室把古琴抱出來。
下去樓下指揮阿姨把紫檀的琴架,同青銅香爐拿下來搬到迎客松下,我恭敬燃香插在置於古琴前的香爐內,端坐下來。
迎客松密密匝匝的松針在頭頂上遮擋,我身上琴上不沾半點雪花,卻於天地間欣賞大好雪景,我自樂中抬手撥動琴絃。
相較於執意學習的《廣陵散》,我更鐘意於《高山流水》,一個是名頭,一個是喜好,在悠閒時光裡,自然是喜好佔了上峰。
琴聲悠悠自指間傾瀉而出,若此時身旁有人‘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我將不勝感激,可是人生總是兩三事少,七八事多,我也不必太為此多愁善感,從苦日子裡走出來的人,從來都不會故意為難自己。
我彈的逍遙忘情,微眯起眼睛,視線裡只餘朦朧落雪,彷彿從來處到去處都唯我一人踏雪獨行。
眼前白雪似乎開始染了色,黑漆漆的還會晃動,我豁然睜開眼去看,是一身黑色皮衣的張列星,他還敢來?而且還是堂而皇之的站在我面前。
“嫂子好雅興呀?”他眯起眼笑,從前的年少輕狂褪去不少,老成持重的氣質漸顯。
不過是瞬間的震驚,練習古琴後,我調節情緒能力也跟著精進不少,不喜不悲我指間琴音不斷,好似未曾見到他。
“張老弟,怎麼樣……”高強從張列星身後走出,不知他問的是我的琴藝還是我這個人。
“哈,看樣子嫂子還在生我的氣,都不理我。”說話間,張列星伸手在琴絃上一通胡亂撥弄,把我的琴音全部擾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