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房間內,仿十八世紀英國皇室裝璜的佈置很惹人注目,我新奇的到處參觀,衛浴間裡的金色水龍頭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好奇它到底是不是由內而外俱是純金打造,研究了好久,就差沒上去咬一口來鑑定。
高強則對這種佈置很不感興趣,他來回在房間裡踱步,看樣子似乎很是煩躁,我想問他是何原因,但想來他也不會說實話,只好作罷。
坐進與整間房格局格格不入的貴妃椅裡,我半歪在上面看著他晃,他略有察覺,腳下繼續走動,忽然又站住,幾步到沙發前嘭地一聲坐下。
我不知他在煩惱什麼,只覺他今天實在是太過反常,感覺有點失了分寸。
“高強,冰淇淋是不是有問題?”我問他,下毒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經歷,就是影視劇看多了,一遇到總會有聯想。
“你不要亂想。”好似我打擾到了他的思考,他的態度極為不耐煩。
“張列星知道,又不好說,所以才把所有冰淇淋都吃掉,對不對?”
涉及我個人安危,不管他在苦惱什麼,我都要打斷他,我需要一個解釋,“我又沒害過誰,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的語氣極為嚴重,這是我自從張列星開始發病後就憋在心裡的問題。
“都告訴你了不要胡思亂想,醫生不是也說過,只是亂吃東西引起的胃腸炎麼。”收斂起情緒,他同我認真講話,可他的說辭解除不了我的疑慮。
“是那聽雪?”我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
“夠了!”他被我逼問的煩了,“你的腦子要不然就是不好使,要不然就是到處胡亂聯絡編造,你能不能清醒些?”他爆炸了,看來赤紅臉帶給他的衝擊不小。
“你認識那個赤紅臉?”我不介意他如何說我,因為我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極為複雜的情緒,難過、愧疚、心亂如麻,還參雜著一點點震驚。
“這回我猜對了吧?”我故意挑釁,企圖激怒他。
他又恢復了爆豆模樣,兩隻豆子眼裡冒出火來,可愛極了,我喜歡看他這個樣子,我猜我心裡的常住民已經改為惡魔了。
“你說你是被迫到J市的,然後回到這裡你見了他卻不敢面對他,你對他有愧,哈,應該是你常掛在嘴邊的兄弟吧,你背叛他了?還是你把他心愛的人怎麼樣了……?”
他被我說的猛地撲過來,身子整個壓在我身上,他揪住我的前襟,全身的重量傾軋,一隻拳緊緊貼在我的臉頰上,就像一組打人的慢鏡頭。
“真是丟人丟到家了。”我咯咯咯地笑,覺得有趣極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只靠嘴皮子就成功激怒了他,我為我的成功而感到高興,這是他的弱點,他在乎他的兄弟,從前他喊張列星兄弟的時候,我只當他是戲言,但是在這裡,他不是。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找死。”豆子眼裡沒有惱怒,只有交織的痛苦與掙扎。
徒有其表的震懾根本不起作用,他的羞愧把他的神經徹底搞垮了。
我眼下還猜不到他情緒的根源,但這已經足夠我開心,我看著他吃癟的神情,要多爽有多爽,我的那點可憐的獲勝感,多少讓我有點恥辱,勝之不武,我在他的傷口撒鹽。
可是長久以來的欺壓得到了一點釋放,它促使我不停地宣洩著。
“若是你手癢了,可以打。”我用臉向他的拳頭上撞,他立即收回手去,迅速站了起來。
他的憤怒頃刻間褪去,“你是好女人,我是不會打你的。”
好女人?這話算是讓我倒了胃口,自從嫁給他後,我便再不認為自己同好女人有何關聯,我失去樂趣,索然無味,跑去客廳的鋼琴前解手癢,好幾天沒碰琴了,我眷戀於它迷人的黑白。
我彈了會兒,驚歎於這架鋼琴的音質,古典優雅,含蓄沉鬱,是高強用我的古琴換來的那架鋼琴所不能比擬的。
“我要這架鋼琴。”我重重彈下兩個重音節,以引起高強的注意。
高強被我言語刺激後,反倒情緒穩定了不少。
他踱過來碰了碰鋼琴滑不溜手的骨架,“很漂亮,你喜歡,就找人拉走。”
“你以為這是哪裡?”我鄙視於他的自大,送給他一個白眼。
“你認為我是在吹牛咯?”
我不答他,本來就是,我用鼻子哼他,他笑。
“真是夠傻的……”可能是在說他自己。
他終究還是沒同我談論下毒的事情,其實人無聊起來,連自己都琢磨,好不容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