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乘車在應惜所在的看守所門外守著,按照時間來算,張列星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應該就在一個小時以後,他先在這裡守住,只要見到張列星出現,立即把他帶走即可,這個小傢伙總是能做出些意外的事情來供他消遣,很是有意思。
高強坐在車裡,從搖下的車窗向外瞭望,看守所設在背街的偏僻處,與J市警察局僅有一牆之隔,正門同警局在同一個大門出入,而後門是來探望在押人員的必經之路,高強將車停在看守所後門街對面的斜角位置,這裡既能注意到看守所後門人員出入,又不易被發現。
有人推著輪椅過來,輪椅上坐著個滿臉老年斑的高大老人,老人花白的頭顱低垂著,輪椅上還掛著個尿袋,裡面蓄積有半袋渾濁發黃的尿液,看樣子這人不只是老而且還命不久矣,高強掃過推著輪椅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胖得走路都費勁,他推著輪椅向看守所後門方向走去,路過高強的車子時,高強明顯聞到了一股濃重的尿騷味。
目送男人將輪椅推進看守所門內,高強不禁搖頭,人若是在如此年紀還要進出此地,確實是一樁人間慘事。
“應惜,有人要見你,出來。”門口看守叫著我的名字,我聽了立即起身過去。
自從莫玲玲離開後,已經有多日不曾有人來探望我,我正淪陷在絕望中不能自拔,忽然聽到有人要見我,緊張得一邊攏起凌亂的頭髮,一邊跑去門邊站好。
當我自囚室出來,見到坐在輪椅裡的陌生老人時,我不禁愣住了,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他為什麼要見我,會不會是他太過老朽,把人名給記混了?
“大爺,我好像不認識你。”我滿心失望,不肯坐下來,打算同他講清楚後便讓看守送我回去。
“我不是你大爺,應惜,我想你……”
是張列星的聲音,我驚呆了,想要過去細看,卻被看守呼喝,只得老實坐進椅子裡,他口齒不清,但我絕對認得他的聲音。
我極盡目力打量,在遍佈老年斑的臉上,我見到了那雙清亮亮閃著星星的眼睛,真的是張列星,我沒有認錯。
“列星,你怎麼……”我激動的問他,對於他的打扮很是不解。
張列星裂開嘴開心的笑了,“應惜,你可真夠慘的。”
明明含冤待雪卻成了他嘴裡的笑料,我不由得有些動氣,“我都這樣了,你還笑?”
他見我急了,勉強收斂笑容,“真的是太邋遢了,難得一見……”他還是不住發出嗤嗤的聲音,我氣得翻著白眼瞪他。
“你如果是來看我笑話的,那你笑吧,我走了。”我說著,作勢要走。
“喂,怎麼脾氣還是這麼大?”張列星連忙招呼我坐下,“我喬裝打扮是為了糊弄高強那個老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看我看得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見你的。”
我最近從心底裡一直在盼著他來,就算知道他被高強控制住,也還是止不住的想,現在見到他了,自然很是高興,聽他如此說,又不免為他的安全擔心,“你還是小心些吧,再被他逮到,恐怕沒你好果子吃。”
“不怕,就算被他逮到我還是有辦法逃出來,他的身邊沒了你,根本就留不住我。”
張列星不用說任何好聽的話,只這一句就夠了,“少吹牛,人你也見過了,還是快點走吧,免得被他找到。”
我催促他快走,他卻完全不當一回事,“沒事的,我好不容易見到你,自然要多看你一會兒,再說,你也得同我說說,最近他們都問過你幾次話,內容都是什麼,我知道了,好能考慮從哪方面下手幫你。”
他真的是來幫我的,我死寂的心開始復甦,“你真的要幫我嗎?”我去拉他的手,真實的體溫會告訴我他是否真的如此決定。
我摸到了他的手,溫暖柔軟,比當初高強的手還要讓人舒心。
“把手拿開。”
身後的看守高叫,我立即鬆手。
他也戀戀不捨地又追過來摸了把我的手,這才同我仔細瞭解情況。
聽過我的講述,張列星眉頭緊鎖,“看來,這件事早有預謀,這個人對你的行動了如指掌,或者說根本就是把你算計在內,可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看來張列星也不明白這個幕後黑手陷害我的理由,“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是高強得罪了什麼人,所以才讓介雲來陷害我?”
張列星搖頭,“不可能,陷害你又動搖不了高強,根本是無用功。”
我的探視時間是有限的,沒功夫把時間全部花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