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 “待會兒跟著娘,別亂跑。”
宮宴人太多,只嬪妃和皇嗣就不少,更別說這次參宴的大臣來得出奇多。
不過熱鬧自然比不上前一年; 畢竟如今宮中禁舞樂,即便是寒暄敬酒,眾人也不敢高聲。
幼寧乖巧點頭,容夫人想現今宮中和女兒熟識的也只剩周帝; 而陛下應該不會在這種場合胡鬧; 心到底沒再揪得那麼緊。
再想到四萬平江軍就駐紮在城郊; 容夫人又稍微放鬆了些; 雖說寧安侯府因幼寧的身份目前有些打眼,旁人怎麼說也不會那麼肆無忌憚,她和容侯總還有幾分威懾力。
容夫人本想今日讓幼寧稱病不進宮; 思慮之下又覺不妥,到時讓幼寧孤身一人待在侯府大半夜,誰也不知會發生什麼。
抬眼望過宴會百態,容夫人嘆了口氣; 自家小乖乖才多大啊,就沒個安寧日子了。照她的打算,本是讓幼寧及笄前盡情享受平安順遂長大才是,沒想到這種時辰來得這麼早。
她做不出怪燕歸的事; 便憐愛地摸了摸女兒小腦袋。小姑娘仰眸看她; 奶聲道:“娘不要嘆氣。”
“為什麼啊?”
“因為娘一嘆氣; 幼幼這裡不開心。”幼寧捂著胸口,認真碎碎念,“幼幼不開心,哥哥就會皺眉頭,我們和哥哥都不開心,爹爹就會發脾氣。”
捋得如此清楚,且自有自己的一番道理,令容夫人撲哧笑出聲,“不錯,咱們幼幼真聰明。”
親近之人間情緒相連最深,容夫人都忽略了這點,差點將自己隱隱的不安傳給了女兒。
今日宴上大都為冷食,容夫人只隨便挑了幾樣放到幼寧碗中,柔聲叮囑,“少食些,若餓了等娘回府給你煮麵。”
容夫人廚藝好,卻極少下廚,因此幼寧眼眸一亮連連點頭,坐姿極其端正,乖巧的模樣兒讓不遠處的容雲鶴帶了笑意,很快這笑意就斂回。
雲庭仰首飲盡一杯,湊近道:“上好的梨花釀,不來些?”
頭被容雲鶴支扇移開,淡淡道:“若想做酒鬼,還請雲火頭離遠著。”
雲庭語噎,訕訕放下白瓷杯,“不過兩杯,添些精神罷了。”
語畢他目光可惜地偷偷瞄了眼幼寧,看著小姑娘軟嫩的嬰兒肥就想捏捏,奈何最近被好友整治太多,讓他不敢不守諾。
面上一副悠然閒適模樣,實際雲庭餘光一直在盯著殿內外的侍衛部署和變動,同時握緊了袖中銀哨。
雲庭今日任務是觀察宮內巡邏的侍衛,一旦察覺異動就必須吹哨示警,殿門前守著一人,聽得他的動靜亦會隨之吹響銀哨,再至宮門,至長街,逐漸傳到守在四角宮門附近的平江軍耳中。
平江軍畢竟人數眾多,混一兩個進宮不難,要幾十上百甚至上千,基本不可能,畢竟宮中禁衛不屬他們管轄。
如此安排的缺點便在於,平江軍進宮會需要一些時辰,若有緊急事件,很可能會趕之不急,這便要看雲庭察言觀色的能力和直覺。
說到底不能示警太晚,也不能稍有動靜就急不可耐,這無疑十分考驗眼力和耐性,與雲庭之前的行軍作仗完全不同,卻讓他血液隱隱沸騰,眸光越發銳利,精神十足。
容雲鶴微微暼他一眼收回視線,繼續觀察宴會眾人。他總覺得近日自己忽略了什麼,可到底是什麼……又說不大清。
容雲鶴心知自己非聖人,定有思慮不周之處,他只盼莫危及家人才是。
上座,周帝不知不覺被敬了好些酒,不過他酒量好並不容易醉,陳總管卻在拼命使臉色,低聲道:“陛下,臉,臉——”
臉?周帝懵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忙暗中憋氣,片刻後就滿臉通紅,配上略顯渾濁的眼神,全然一副酣態。
皇子公主們所送壽禮與往年沒甚麼區別,周帝懶懶擺弄兩下,剛想讓陳總管把這些收回庫房,三皇子就舉杯湊了過來,笑嘻嘻道:“父皇。”
神態倒是讓周帝認了出來,隨意嗯一聲,“做什麼?”
“一日沒見父皇,兒臣想得緊。”三皇子給周帝滿上一杯,傾身放低聲音道,“父皇看到大哥了嗎?”
周帝一頓,緩緩搖頭,忍不住道:“怎麼了?”
“兒臣從昨日起就沒看見大哥。”三皇子眼中帶了憂色,“禁衛今日似乎也有些不尋常,統領和大哥那邊的人有些關係,兒臣擔心……”
周帝神色一凜,這確實不容忽視,當即招來一人去對容候等幾人稟報。
只有陳總管邊布膳邊納悶想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