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桀愣住了,寶物?他哪有什麼寶物?
“走哪帶哪,你整天揣在懷裡的東西是什麼?”
下意識向懷中摸去,就摸出紅繡片的護身符。髮絲圖案入目,是說這個?
牙牙沒好氣的指教:“放衣服裡面去,位置在神藏、神封兩穴中間,貼肉戴好。心中默唸:平安寶相、九天呈祥。”
邢桀依言照做,髮絲寶相花貼於心口的剎那,一股暖流通盈全身,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觸襲擾心房,他捂著心口,不由自主發出一聲悶哼。
平安寶相、九天呈祥……為什麼,當心頭默唸這樣的字眼,有一絲甜一絲苦一絲痛但更多的是悲……悲心之痛,宛若萬縷愁思化成哀,竟讓他難過得想哭。哭……這對他是一個多麼陌生的感觸,哭什麼呢?為何而哭?
茫然失神際,神獸一聲望天吼,腳爪騰空驟然上雲層。疾風如刀,吹得他幾乎整不開眼睛。看著雲層之上匪夷所思的風景飛掠,邢桀暗自乍舌,老天,幸虧是有牙牙提醒,更有這件寶物隨身,否則豈非真要被活活吹死凍死了?
數千裡河山如白駒過隙,一眨眼的光景,當睚眥躍下雲層,再見廣闊地面景物,一座規模壯觀的巍峨城池清晰在望。邢桀眼神一凜,龍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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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城池尚有一段路時,神獸落於荒山,牙牙又重新變回小孩模樣,只是光溜溜的沒了衣服穿。邢桀舉目尋找不見饕餮的影子,牙牙說:“跟著吼聲走。”
仔細傾聽,遠方果然傳來隱隱咆哮,分辨方位……城北?蟒山?
牙牙在身後說:“記住,護身符貼於心口萬不可離身。到時該怎麼做,但願你心中有數。”
邢桀努力張望,一片陰霾霧氣中,隱隱約約發現蟒山山巔確似有一團大黑影。
“在那裡!嗯?牙牙?”
才一轉頭的功夫,方才還在身邊說話的小丑孩居然不見了?怎麼回事?難道這睚眥竟不準備一起不去?邢桀不明所以,找不到牙牙也沒時間再耽擱,拔腿飛奔獨自赴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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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山龍泉·昭王府行館
當紅夜一番絕情判言帶給帝王致命打擊,李隱奪門而出時近乎失控。
“傳令!龍女安危事關重大!自即日起不得讓她走出這個房間,也不準任何人走進去!一切飲食起居自有朕親自過問,若有誰膽敢違令接近龍女,和她說上一句話,立斬殺無赦!連坐誅九族!”
滿腔悲憤和絕望無以發洩,帝王帶著十足恐慌的滋味頒聖旨,然而未等餘音落,一聲咆哮震天吼,噩夢乍然臨當頭。
大地顫搖,抬眼望,一座小山似的暗黑巨獸從天而降,正落在昔日龍泉大瀑布所在的至高山巔,居高臨下吼聲驚天地,蟒山內外頃刻大亂。
驚恐尖叫響徹山谷,任憑多少鐵衛禁軍到此時也全慌了手腳,太監宮人更不用說,當看到巨獸再度騰空,竟向著這邊迎頭壓頂撲下來,多少人嚇得當場胯下失禁,連哭都不會哭了。
李隱瞠目結舌,有那麼一刻頭腦一片空白。
愣神片刻,如山巨獸已到眼前,擎天柱一般的腳爪砰然落地,震得百鳥驚飛,屋瓦碎落,大片山林即刻夷為平地。饕餮天眼放精光,一道烏黑氣波向四圍迅猛擴散,橫掃之處人仰馬翻,眨眼間已蕩平半座行館。
李隱一顆心陷入狂跳,看著從獸背上跳落的男人暗罵該死。真沒想到這些傢伙這麼快就找上門了,怎麼辦?眼前局面,誰能擋得住他們?
殷滄海面色如鐵,拔劍怒目相向,沒有任何言語能形容這一刻的憤怒與不齒。
“真是沒想到,修羅真身現世,居然在為你效勞!燕昭帝李隱,可見你是個什麼東西!玉兒在哪?把我的妻子交出來!”
捨身劍尋仇到眼前,他縱然心亂如麻,也必須強令自己保持冷靜來應對眼前危局。腦筋飛轉,李隱微微一笑,已迅速恢復天子應有的風度和從容。向周圍一指,不緊不慢淡然開口:“殷校尉,日久不見,你何時變得這樣翻臉無情?自己看看,這滿山的禁軍官兵,多少人都是你的昔日舊部,你不念舊情,人們可還沒忘記你呢。這樣大鬧皇家禁地,你想幹什麼?該不會一走逍遙多年,連禁軍的職責是什麼都忘了吧?哼,惡意為敵,他們若不衝在前面擋你,瀆職是死罪;若衝上去了,卻恐怕難逃獸口做一頓飽腹餐。殷校尉,你這樣亂來,莫非就是想給昔日舊部出個大難題?是存心想害死他們?”
驚慌大亂的禁軍官兵稍稍回過神來,立刻有很多人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