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交趾山下異變,大家都察覺不對,念、嗔、痴立刻四下尋找她。小惡魔去看了現場,看見純血魔傀的血,就知道她吃了虧。
這小子腦子靈活,問過太史長令,知道她並未返回畫城之後, 就直接到這裡來找了。
果然她在。
小惡魔上前,把她扶起來。頊嫿肉身傷重,這時候有些累了, 甚至還打了個盹。直到小惡魔走近, 她才睜開眼睛。小惡魔說:“不就是一場對戰吃了虧嗎?躲在這裡傷心,可不是孃親的作風。”他打小跟著聶紅裳,最不缺的就是對付仇人的方法。這時候立刻就說:“他水空鏽不是護著那個叫什麼什麼蘋嗎?我們就讓那什麼蘋好看!”
頊嫿當著小孩子,自然是不能頹廢的, 立刻瞪了他一眼:“你想讓她怎麼好看?”
小惡魔說:“這個法子就多了, 廢了她的修為,把她賣到窯子裡去。怎麼樣?”
他畢竟是小,連什麼是窯子也不太懂。但卻知道這是對付女人很惡毒的方法了。
頊嫿由他攙扶著站起來,說:“這樣的法子,想想就好。本座身份何等貴重, 豈能幹出這等有失顏面的事。”
小惡魔轉了轉眼珠,說:“哦。”
頊嫿說:“走吧,返回畫城。”
一大一小兩個人牽著手,慢慢離開這風雪無間。頊嫿卻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終究一聲嘆息。
回到畫城,太史長令已在等候。見頊嫿傷重,他倒是趕緊找了醫修過來。頊嫿由著人為自己包紮傷口,奚雲清抱著小蝦槍,顯然十分心疼“師尊”,但又不敢多話。
太史長令也是氣惱:“水空鏽這狗賊好大膽,竟然敢公然跟傀首作對!”
頊嫿說:“有一件事,本座很是奇怪。尹絮蘋被我抓住,第一時間趕來的居然是水空鏽。這老狗不是個憑白無故便多管閒事的人。他跟尹絮蘋定然有什麼關係。”
太史長令說:“屬下這就派人去查。”
頊嫿給了他一記白眼:“何必浪費這個人手?你去問一問贏墀,魔族巴不得我們同九淵仙宗交惡,他自會打探得一清二楚。”
太史長令茅塞頓開:“是。”
融天山。天衢子等人共同返回,載霜歸一眼看見他與三生萬物合二為一,頓時連心都顫了。君遷子幾乎是立刻帶著醫修弟子前來,水空鏽不顧自身傷勢,怒道:“先替他分離開來!”
天衢子畢竟是化身,修為尚淺,若是長時間與法陣合體,很有可能直接被法陣靈化,直融成一灘靈氣了。
君遷子不敢大意,忙帶著弟子上前助他。尹絮蘋眼見眾人手忙腳亂,也是心慌。如果不是因為她私自跟蹤奚雲階,就不會遇到頊嫿,也就不會有今日之戰。
萬萬想不到,就連宗主水空鏽,竟然也不是她的對手。
水空鏽的臉色也是很不好看。這柄聖劍,真是難對付。居然能想出以自己真身為法寶的法子,也算是古今未聞了。她頑鐵入世,經向銷戈親自淬鍊,又鎮守弱水兩千年,這等實力本就不可小視。再加上入世之後,對各系見聞增加了不少,進展可謂神速。
要戰勝真是難上加難。看來暫時還是要避免交鋒。
他作這般想,然一旁的尹絮蘋卻是憂心忡忡。水空鏽餘光一掃,見她一副受驚過度卻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問:“何事?”
尹絮蘋向他深施一禮,想了想,終究還是說:“宗主,頊嫿經此一戰,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水空鏽眉毛一揚:“嗯?!”
他本就是張狂肆意的一個人物,登頂玄門,執掌九淵仙宗牛耳,多少年說一不二?頊嫿就算再如何猖狂,也是聖劍得道,如今被困畫城,她敢如何?
然而畫城,魔族很快就傳回訊息,卻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兒。
贏墀坐在頊嫿的星辰海正殿裡,面前一盞清茶。上次九脈掌院圍攻畫城之時,頊嫿給了他一粒假的“功德丹”,裡面竟然是神女泣露。
他如今深受其苦,每天入夜,便情|潮如火。直到現在,仍然面帶疲色。
頊嫿只作不見,問:“訊息打探得如何?”
贏墀靠在椅背上,他容顏亦是俊美,只因天生紫瞳,顯得有些邪氣。這時候略顯疲倦地道:“尹絮蘋確實是掃雪宗宗主尹聚緣親生,這點毋庸置疑。”
頊嫿問:“水空鏽為何這般維護她?本座總覺得,他突然把尹絮蘋配給天衢子的畫皮,絕非無意之舉。”
“畫皮?”贏墀輕笑一聲,卻答非所問:“你在他手上吃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