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禁不住伸手摸了摸雕像———天哪,這不是雕像!
一瞬間,我幾乎恐懼得要昏了過去。我只感到手上似乎真的摸到了一個女子柔軟的面板,然而這面板又是冰冷冰冷的。
我連忙後退了一大步,身體靠在破爛的門板上,渾身顫慄地看著雕像———不,是那個女子。
深呼吸了幾口氣後,我終於緩過勁來了。我死盯著那女子的眼睛,可以確定她至少不可能是活人。
“肉身?”我的腦子裡忽然掠過了這個概念。我在一些旅遊景點的寺廟裡見到過肉身的真跡,也就是某位得道的高僧圓寂了,但肉身並沒有腐壞,而是繼續保持原貌,在經過某些技術處理以後,被作為佛像一樣供奉了起來,有的肉身甚至歷經幾百年都不變。
當然,子夜殿裡供奉的絕對不可能是佛像。
或許是這美麗的女子香消玉殞之後,經過了某種高明的防腐處理手段,才得以完好地儲存下來,並供奉於這座廟裡的吧。
她究竟是誰呢?子夜?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這個一千六百多年前死去的女子,竟端坐在我的面前?我的心口湧上一陣奇怪的感覺,然後我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幾分鐘前這隻手曾觸控過她。
這隻手會腐爛嗎?
“不!”我慌不擇路地衝出了子夜殿,如逃命一般向山下狂奔而去。
當我剛剛跑到山腳下,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見到一個男人向這裡過來,再仔細一看,原來是畫家高凡。
他向我揮了揮手說:“你的臉色怎麼那麼差?”
我想象不出當時我是怎樣的表情,但我知道我的混身都被汗水溼透了,我只能撒了個謊:“我在鍛鍊身體。這裡的空氣很好,堅持長跑的話一定有助於健康。”
“那我們一起走走吧。”
高凡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便拉著我一起向海邊走去。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說道:“關於那件事情請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謝謝。”“不過,既然我為你保密,你也應該把原因告訴我。那天晚上,你在幽靈客棧的地下挖什麼?”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問道:“我告訴你原因,你就一定保密嗎?”
“當然,我以我的生命擔保。”
“好吧,我告訴你原因———我在挖金子。”
“你說什麼?”
“我沒有開玩笑,我確實在挖金子。”高凡用低沉的聲音回答,然後他仰起頭說:“這件事是我爺爺在臨死前告訴我的。在七十多年前,他曾經在幽靈客棧住過一段時間,對於這座客棧非常熟悉。他在臨死前對我說,當年客棧的主人丁滄海留下了一筆遺產,據說總共有一千兩黃金,這是他在全國各地經商積攢起來的錢。”
我立刻就產生了疑問:“那你爺爺是怎麼知道的?”
“我爺爺早就知道丁滄海藏有一筆錢,有一天晚上就單獨請他喝酒,並把他給灌醉了。果然,丁滄海酒後吐真言,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我爺爺。”
“你相信這是真的嗎?”
高凡相當自信地說:“我查過關於丁滄海的資料,他活著的時候確實很有錢。而在他離奇地死亡以後,卻沒有給家人留下一分錢。”
“他沒有留下遺囑嗎?”
“沒有,也許是他死的太突然了。丁滄海死的時候,他的妻子和兒子都在上海,奔喪來到幽靈客棧後便翻箱倒櫃,但什麼都沒找到。但是,我斷定這筆金子一定還藏在幽靈客棧中的某個地方。”
說著說著,我們已經來到了海邊,高凡向四周張望了一下,繼續對我說:“也許你還不知道吧,丁雨山就是丁滄海的孫子,本來一直住在上海,前幾年才回到幽靈客棧繼承了這份產業。”
“原來如此。那他會不會已經找到這筆金子了?”
“如果他真的找到金子了,那何必還守著幽靈客棧呢?恐怕早就拿著這筆橫財出國享福去了。所以,幽靈客棧接待客人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丁雨山的根本目的就是要找到那筆金子。”
我不解地問道:“既然是祖上留下的遺產,那他為何要遮遮掩掩呢?”
“我曾經秘密地調查過,丁滄海有好幾個兒女,如果算上第三代的話,能繼承遺產的人至少有二十個人,平均分配下來也就沒多少了。我估計丁雨山是想獨吞這筆遺產,一旦找到的話他就會帶著金子遠走高飛了。”
“你在地下挖坑,他難道不會發現嗎?”
“放心吧,據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