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茜伸了伸腰,說:“那我就直說吧!你一定幹了什麼蠢事!谷總在給吳部長的電話裡大罵了你一頓。”
洛魚的身心幾乎要崩潰,問:“你怎麼知道?”
文茜說:“我就在電話旁邊。吳部長還將谷總的話給我複述了一番。”
洛魚不再說話。在一個漂亮女人的面前不說話。並且不說話的理由又與這個女人無關,那麼這個男人的痛苦就不是一般的痛苦。
漂亮女人很快走了。她無法慰藉洛魚。而自蔚又解決不了問題,洛魚只能到另外一個漂亮女人那兒去尋找安慰。她是洛魚的愛人。愛人是所愛的人的港灣。
洛魚撥通了覃瑤的電話。
覃瑤就像一名外科醫生,詳細地詢問了給洛魚帶來傷害的事件的每一個細節。洛魚以為女人會拿出麻醉劑、針筒、手術刀、鋼絲鉗、縫合針、夾板、石膏、繃帶之類的器材。結果,覃瑤說:“你沒有受傷,你得了妄想症,是一種精神類疾病。”洛魚問:“怎麼治得好呢?我的醫生、我的愛人,我可不想成瘋子,我可不想早早死去,我還得陪你享受天堂裡的生活。”
瑤瑤笑著說:“你已經快要成熟了。”
她還說一個成熟的男人就是願意挺身而出保護那些能給自己帶來長遠利益的人的男人。
她還吻了洛魚。在電話那端用很響的聲音吻了洛魚。她說,這不是安慰和理解,而是褒獎。這讓洛魚的心裡不僅暖和,更是激動。
由裡及外的激動。
雨後的吻痕
這一天的雨被賦予了太多的歷史意義。
播音員說,雨洗刷了中國人民一百多年的屈辱。
這天的雨真是幸運。
已是農貿公司老闆的洛浪興奮難耐,一大早就在家裡兜圈子,一樓、二樓、三樓、二樓、一樓,反反覆覆好幾趟,直到把李素容吵醒。他又取來一隻碗放在雨中,過了一陣子,碗裡的水才兩三公分深,很是氣餒,就索性接了滿滿一碗屋簷水。李素容實在搞不懂小兒子的舉動,就問:“老二,你在幹啥?”洛浪興致勃勃地說:“準備加點糖喝下去。”李素容說:“你瘋了,不拉肚子才怪。”洛浪說:“媽,這你就不懂了,這叫愛國。”李素容覺得奇怪,說:“喝屋簷水也叫愛國,是不是打仗了?”聽了母親這話,洛魚站在一旁哈哈大笑。洛浪忙忙解釋:“媽,今天咱們把香港從外國人手中收回來了。”李素容問:“是不是小日本?”洛魚附和道:“就是!”李素容馬上咬牙切齒地罵:“這些龜孫子!”洛浪說:“媽,大哥騙人,是英國人。”李素容停止了罵聲,她對英國人不感興趣,或許根本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個叫英國的國家,過了好一陣子她才補充道:“怎麼不把臺灣弄回來?”
洛魚和洛浪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說到國事,天下事,李素容總是東扯南山西扯海,在她的頭腦中,要麼臺灣,要麼日本,可憐得很。
洛魚不想被臺灣問題纏住,提早上班了。自從吳為從賭博事件中意外脫逃後,洛魚即便升職了,也是越發地小心。因此,這提早上班就意味著比往常早很多。
路上行人三三兩兩,比往常少得多,估計昨晚參加香港交接儀式耽擱太久了。
路過勞資核算辦公室時,洛魚驚見門是虛掩著的。洛魚輕輕地推開門,這並不太響的聲音把一個女人從夢中驚醒了。孟玉媛迷迷糊糊地看著洛魚,彷彿看見了她的情人。她說:“洛部長,這麼早就上班了,八點了嗎?”
“還差一小時,”洛魚吃驚地問,“你怎麼在這兒睡覺?”
“李剛上夜班,我深夜給他送飯。”
“你就沒回去,在這兒等他?”
“是的。”
“愛情的力量呀!”洛魚一聲悠長地感慨。這話直接命中了孟玉媛的心坎。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容光。她的目光含著羞,剛從愛情的深海中爬出來的樣子。她說今天休假,準備與李剛到縣城去閒逛。洛魚說:“你們真幸福。”孟玉媛用表情說,你真是個可憐的人。但她嘴裡說的卻是:“洛部長,冒昧地問一句,你有女朋友呢?”
“孟玉媛,我都快妒忌你死了。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洛魚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我哪來的女朋友?”
“至少也有意中人,是嗎?”
“誰?”
“文茜!”
洛魚一驚,大嚷:“孟妹妹,千萬別瞎說,劉成龍恐怕要把我捶成肉餅。”孟玉媛示意洛魚聲音不可太大,湊過嘴來說:“文茜愛的是你。”洛魚一邊擺手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