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答,卻將三毛子喚到眼前,道:“晨兒,你已滿十六歲,史大人又尋到這裡,也到了告訴你真相的時候。你姓劉名晨,是前朝太子辯之子,我原是你父親的貼身婢女,你父親大婚前收我入房。當年你父親大婚,迎娶太子妃馬氏進門,正逢母親生產,不便留在府上,當年是史大人找的府第安置。後來你父親想接我們回府,我聽說太子妃治家嚴厲,擔心於你不利,便尋當今陛下與史大人商議,說服你父親讓我們繼續留在外府。那年正逢京城政變,你祖父身亡,父親重傷,祖母帶人保護你父親東行。陛下當時是齊侯、青州牧,擔心我們母子安危,派了十餘名族人暗中保護。當年城中大亂,我們母子得姜家族人拼命廝殺,得脫大難,逃出城外時與眾人失散,只剩下你我母子兩人。當初世道混亂,投奔青州也是道路不通,你舅父當初是城南皇莊管事,距離又近,我們僥倖躲過亂兵,順利逃到你舅父處。你舅父見機快,捲了皇莊細軟財物,帶著家人逃往荊州……”
劉晨聽到這裡,不由呆若木雞,這個訊息對他實在衝擊太大,一時間無法接受。只聽史阿介面說道:“後來陛下派我們偷入洛陽,尋找當年護衛你的族人,十一人只餘三人,皆是傷痕累累,詢問你們訊息,都言被亂兵殺散。尋訪近一年時間,也沒有你們母子訊息,以為已經不幸,這事就擱了下來。前朝太子有後,是件喜事,陛下與前朝太子感情深厚,肯定不會薄待你們母子。當初繞道荊州、徐州,便可到達青州,為何沒有尋去?”
第二卷奪謫篇VIP卷第36章劉晨歸宗後宮忙
這女子是當年劉辯收房的關芸娘,長嘆一聲,道:“當初逃亡路上,晨兒生了一場大病,暫且在新野安置下來,待到晨兒病癒,我又生了一場重病,差點性命不保。℃八』℃八』℃讀』℃書,。■。o↑後來想啟行時,家兄派人打聽情況,得知馬後產子,便不敢行,一直在新野棲身。後來晨兒年紀漸大,家兄請人教習文事武藝。直到前年,家兄失蹤,家嫂不知實情,擠兌我們母子,晨兒受不住氣,便與我商議離開關家。我別處不熟,便領著晨兒回到洛陽。家兄這些年對我們母子不薄,我手頭有不少錢財,來時道路也平坦,就在這邊落了籍。晨兒頑劣,在外糾結一夥人,整天惹是生非。如今新朝已立多年,陛下又是英主,只求晨兒有個好前程。”
張靖弄清事情經過,望了一眼劉晨,對關芸娘說道:“我看劉晨行止言談,似得名師教授,不知何人為師?”
關芸娘見到史阿,心潮起伏,屋內光線又弱,以為張靖是史阿搭檔,一直沒有注意,看了一眼張靖,“咦”了一聲,道:“莫非是陛下之子?”
張靖兄弟與姜述皆有幾分相似,姜中、張靖、姜威三人最像,關芸娘與少年時的姜述很熟,又見史阿對張靖禮敬有加,一眼看破張靖身份。史阿道:“這是陛下四子張靖,是皇德妃長子,自小承祀母家,因而姓張。”
關芸娘淪為平民多年,早已沒了心氣,連忙請張靖上坐。張靖辭道:“您與父皇有舊誼,論親該叫您一聲舅母,我是晚輩,怎敢上坐?”
關芸娘問些姜述、萬年公主、何後近況,記起張靖方才詢問之語,道:“晨兒少年時曾拜明鏡先生為師,學過世家禮儀,明鏡先生後來另投他方,荊州也設了國學分院,晨兒在分院讀過幾年書。”
張靖異道:“表兄出身國學,為何沒去參加考錄,反而混跡市井?”
劉晨已經回過神來,嘆息道:“大前年因為他事,負氣來到洛陽,沒有經過大試,達不到考錄資格。當初有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我便與他們爭鬥,我會些武藝,單打獨鬥不怕他們,但他們人多勢眾,我吃了幾次虧,便尋他們落單時下手,逼他們發下毒誓,慢慢聚了些人。來到洛陽以後,一直沒做什麼營生,不能坐吃山空,我便領著他們收些保護費為生,沒想到惹到了四皇子。”
張靖笑道:“這事也是巧合,昨天那位少年,是我五弟姜邊,我身為兄長,不得不出頭。”
劉晨異道:“五皇子怎會在書畫攤上賣畫?”
張靖不好說出實情,道:“我五弟好書畫,性子又怪,經常遊戲塵世,以為趣事。”
史阿見夜色已深,道:“明日一早我向陛下稟報,側妃放心,陛下是重情之人,一定會安置好你們母子。”
張靖也道:“奉安夫人是表兄親祖母,現在北宮居住,養孫劉可就在國學就讀,待聖旨下來,我與劉可陪你們同去認親。”
第二天清晨,張靖去尋劉可,道:“為你尋了一位兄長,想不想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