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龍從後視鏡中看了張揚一眼,心說你丫裝吧,你跟秦清的關係這麼好,你會不知道?不過很多事情看破不能點破,梁成龍道:“真的,我聽叔叔說了,秦清的確提出了辭職,說是要出國深造,這下新城遇到人員危機了,常凌峰本來就決定要走了,沒想到秦清突然也要走,新城過去就是他們兩個撐起來的,他們要是同時走了,新城的工作準保得亂套。”
梁曉鷗道:“張書記,不妨考慮一下調回來工作吧,你是新城的開拓者之一,你回來接任秦清的工作,再合適不過。”
張揚道:“好馬不吃回頭草,我才不會回來呢。”
梁成龍道:“是啊,濱海現在撤縣改市成功,又成立了國家級保稅區,張書記正在春風得意之時,哪捨得回來啊。”
梁曉鷗道:“級別不一樣啊,回來之後就是處級往廳級的躍升。”
梁成龍道:“什麼處級、廳級,全都是虛的,我算看出來了,這官場上,真正關鍵的還是權力,給你的級別再高,手中無權也就是個虛名,張揚現在多好啊,天高皇帝遠,濱海雖小,卻是說一不二,一方霸主何其威風。”
張大官人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怎麼感覺自己跟割據一方的土豪似的?”
梁成龍道:“這次你說對了,你丫就是土豪,不折不扣的土豪。”
汽車來到望江樓門前,他們走下車,看到袁波在門口站著,張揚笑著走了過去,袁波迎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張書記大駕光臨,讓小店蓬蓽生輝。”
張揚道:“袁哥,不損我兩句你難受是不是?”
袁波道:“不敢,不敢。”
梁成龍幫襯道:“張書記現在今時不同往日,我等草民只有巴結的份兒。”
張揚笑道:“梁成龍,你丫倒黴了,回頭我非把你灌得找不到北不可。”
談到喝酒,沒有人敢跟張大官人較勁,袁波、梁成龍、陳紹斌、丁兆勇加起來也不敢,不過這幫人每次相聚,張揚無疑就是核心,喝得比其他人也要多。
袁波也聽說了秦清辭職的事情,他向張揚道:“張揚,這兩天你安排一下,我想請秦書記吃頓飯,這些年來人家也沒少照顧我,大家朋友一場,如今秦書記要走了,我也該有所表示。”
梁成龍跟著點了點頭道:“袁哥這話在理兒,算我一份。”
張揚道:“秦清那邊你麼也不是不熟,直接跟她聯絡就是,未必每件事都要透過我啊。”
陳紹斌道:“誰讓你跟她熟的,你們之間搭檔了這麼多年,感情比我們要深多了。”
張揚道:“大家都是朋友。”
滿桌人都笑了起來,張大官人極為不滿的掃了這群人一眼,總感覺這幫人笑得不懷好意,不過由此也能夠看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自己和秦清之間的事情隱藏得再好,別人還是能看出一些苗頭。
梁曉鷗道:“我真是看不懂秦清,她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市裡、省裡都認可她的能力,給她極大的信任,新城的建設也初現輪廓,如果她繼續幹下去,政治前程肯定不可限量,卻不知為什麼要突然放棄。”…;
梁成龍道:“我也想不明白,換成是我,我也不捨得來之不易的政治地位。”
張揚道:“人各有志,也許她對官場厭倦了,也許她的興趣轉移了,其實別說是她,就連我也對官場越來越不感興趣了。”
陳紹斌道:“拉倒吧,你丫就是一官兒迷,就你那境界,這輩子是別指望看破了。”
張揚道:“就你境界高?”
陳紹斌道:“反正我境界比你高,當年好歹我也算半個體制中人吧,我想都不想就把工作給辭了,棄官從商,這得多大的魄力啊。”
梁成龍上下打量了陳紹斌一眼:“就你還有魄力,我看不出來。”
陳紹斌道:“別看經商方面我不如你,做官方面我不如張揚,可是談到做人的豁達,瀟灑,你們兩個加起來都不如我,人生在世,什麼最重要?自由!千萬別給自己設套,我現在才算想明白,你們這些人啊,有些想著賺多少多少錢,有些想著當多大多大的官,可你們想過沒有,這都是自己給自己下套,累不累啊?在座的各位兄弟姐妹,你們誰還能活兩輩子啊?為名為利,來回奔波,可你們有沒有停下來好好去想一想,自己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等將來有一天,你們錢賺到了,官當上了,可這輩子也過得差不多了,回頭看看這一輩子,你們只可能發現這輩子什麼也沒幹。”
袁波端起酒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