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兄弟藝成行走江湖。他們亦正亦邪,完全是按自己的喜好行事。他們可以把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撕成碎肉,卻面不改色;他們也可以陪著一個孱弱老嫗,跌坐在地一起掉眼淚。由於他們行事極端,被江湖人稱“天痴地狂”。
天痴地狂縱橫江湖十年,雖有不少武林人士找他們的麻煩,但都鎩羽而歸。但他們的手段過於殘忍,加上不分正邪,終於引起了武林的公憤。正當武林人士打算圍殲他們兄弟倆時,他們卻自己消失了,如同空氣般消失了,武林中人再也沒有找到他們。誰知二十年後的今天,天痴地狂謝天謝地又重現江湖了。
延慧乃是淨慈寺現今的方丈,他自然知道天痴地狂二人的底細,心中暗暗叫苦不已。他萬萬沒有想到,延續了數百年香火的寺廟,有可能在他手中毀去。延慧大師心道:“唉,都怪延照師弟,如果他不撿回那把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但他不能交出那把劍,因為它關係整個武林的命運。於是延慧大師說道:“阿彌陀佛!老衲並不知施主所說的什麼劍,本寺亦無什麼劍可交。”
那高昂的聲音就是身穿紅袍的老人發出的,只聽他說道:“老和尚,別人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怎麼盡說些違背佛祖旨意的話呢?哼!我謝地從不做莫須有之事。今天就讓你知曉我們兄弟倆是從哪到訊息的。洪桓!你出來!”紅袍者就是謝地。
這時,從謝地後面走出一個人來。這個人身材矮小,下巴溜尖,一對鼠目滴溜溜轉個不停。一看就知不是善類。只見他站出來,躬著身子,向謝地點頭彎腰地行禮道:“見過謝二爺。”
謝地一副老爺姿態,擺了擺手,說道:“洪桓,你就把你所見所聞說出來吧。”
洪桓低首說道:“洪桓知無不言……”
“少囉嗦!說正題!”謝地不耐煩了。
“是是是。”洪桓連忙說道:“半個月前,小的途經雁蕩山下,見到一個採藥的和尚。這和尚看上去老實得緊,相貌也普通……”
謝地又催道:“揀重點說!”
洪桓又低頭道聲“是”,才繼續說下去:“一個採藥和尚,小的自然不放在眼裡。本想就這麼走了。可是那和尚手裡抱著一把劍卻讓小的心癢得很。那把劍包括劍鞘長約有三尺三,寬約一寸。墨色劍鞘有點鏽跡,像放在野外很久似的,卻鏤有十分精緻古樸的圖案,像一條龍。從劍尖一端開始的是龍尾,一直沿劍鞘盤旋而上。最後龍嘴張開,剛好把劍的劍鍔咬住。劍柄末端是一圓珠,似有光澤在流動。整把入鞘的劍就像是一條吐珠的墨龍……”
謝地又打斷他的話:“說重點!說說你怎麼知道那是乾坤劍?”
秦慕楚一聽,心裡猛地一跳,差點就要撥出聲來:“乾坤劍?!不是被乾坤老人扔下了雁蕩山五指峰的一處深淵裡麼?怎麼會出現在這淨慈寺裡?”一連串的疑問不斷在秦慕楚的心頭浮起。
“是。”洪桓本來不喜歡別人打斷他的講話的,可是打斷他的是地狂謝地,他只好忍氣吞聲地繼續說下去,“我一看那把墨劍就很是喜歡,於是就想上前向那和尚,呃,套近乎,呵呵,套近乎。誰知那和尚見我走近他,他顯得很緊張,他緊了緊抱著的墨劍,有點慌亂地退後一步,說道:‘你想幹什麼?你不要過來!乾坤劍是不會交給你的!’我見他一個老實笨拙的和尚,便要向他借那把劍玩玩……”
另一個穿綠袍的老人用低緩的聲音說道:“哼!只怕是要搶吧?”這穿綠袍就應該是謝天了。
洪桓聽了,不好發脾氣,訕笑道:“嘿嘿,是是是,不就一個意思嘛。”他心裡卻罵道:“兩個老不死的,你們如今不也是來搶劍麼?裝得像正派人士一樣。哼!”
秦慕楚心裡罵道:“卑鄙!”
洪桓繼續說道:“誰知那和尚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卻也有點功夫。我久攻不下,於是拔刀攻去。我一拔刀,那和尚就險象環生。有好幾次我就要砍中他了,可他都用那劍鞘格開了,但我還是劃傷了他幾處。那和尚見脫身不了,於是就拔劍出來。那把劍一出鞘,就彷彿有一道劍氣射出來。劍刃長約兩尺七八,寬約半寸多一點,是一把又細又長的劍。劍刃不像一般的鐵劍泛著亮白色,而是藍幽幽的,卻沒有光澤,就像是天空的蔚藍色,即使有陽光照射,也不會有光澤閃爍。”洪桓說到此時,臉上似有痴迷的神色,顯然那把劍給他的印象非常深刻。他頓了一下,謝天謝地兩兄弟卻出奇地沒有催促他了。然後他才繼續說道:“那和尚只一揮劍,就把我的佩刀給削斷了,而且順勢劃傷我的手臂。我知道無法對付那和尚了,只好跳轉身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