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來,徐姨母這老成持重的人也抹起了眼淚。
喜娘在一旁說著喜話:“大喜事,姑娘快別哭了,蓋上罩頭,到了夫家後自是幸福康泰,多子多福。”一塊大紅喜帕就這樣蓋在徐繁的頭上,被送上了花轎。
看著那過分漂亮的新郎,曲清幽暗暗地為徐繁祝福,這麼個爽朗的姑娘應該有段好姻緣。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迎來了初夏,倚蓮院的一池荷花都是格外的醒神。
這日,曲清幽坐在秋水院的暖閣裡與粟夫人討論著新娘禮服的花樣,粟夫人道:“這本該女兒家親自做方好,不過做刺繡傷眼,還是交給繡娘去做吧。”
曲清幽自然不會反對,她正樂得清閒。
粟夫人把花樣遞給鈴蘭讓她送到府裡的繡娘處,讓她們按樣子繡出來,還吩咐了一些需注意的事項,鈴蘭一一應下。
王之利家的掀簾進來,笑道:“夫人,周嬤嬤回來了。”
第二十章 繡球
( )粟夫人抬頭道:“她總算回來了,一去都有大半年了,快讓她進來。”
簾子很快就被人掀開,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進了來,先向粟夫人行禮,然後才看向曲清幽,道:“我走了這些日子,姑娘倒是越發俊俏了。”
曲清幽道:“嬤嬤總算回來了,不知家中的媳婦生的娃兒是男是女?”
聽到這個問題,周嬤嬤稍顯憔悴的容顏就皺了起來,眼眶發紅,聲音帶泣道:“我那媳婦兒薄命,偏生遇到難產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生下個兒子,可是這孫子才活了一個月就去了,她又想不開,鎮日病痛纏身,我也脫不開,本欲待她出了月子就回府來著,誰知這一拖就拖了將近半年,她最後也跟著去了。”說完,還拿出帕子抹淚水。
粟夫人與曲清幽相看一眼互相嘆了一口氣,粟夫人安慰道:“周嬤嬤也無須傷心,這女人生孩子都是一道檻,多的人都過不去。”她也是生產時不順當,所以生了曲清幽後就再也懷不上了。
曲清幽嘆道:“娘說得對,嬤嬤還是放寬心些才好。光顧著說話,鸞兒,扶嬤嬤坐下來吧。”
鸞兒欲上前攙扶,周嬤嬤突然跪下道:“老奴有一事要求夫人,還望夫人答應。”
粟夫人忙道:“有什麼事周嬤嬤儘管提,能幫到的我絕不推脫。”
周嬤嬤忙說:“還不就是我那個兒子,他沒了媳婦,還帶著個長子,我怕他在鄉下沒了章程,會出了什麼事,不放心,遂帶了他與長孫一塊兒來了,還望夫人賞他一口飯吃。”
粟夫人道:“這算什麼事?回頭讓王之利給他安一份差事。”
周嬤嬤見粟夫人大度答應了,忙道謝站起。
待得回了倚蓮院,曲清幽才細細地問了周嬤嬤事情的經過,周嬤嬤例來也把這姑娘當自個閨女看,哪有隱瞞,邊說還邊抹淚。
曲清幽道:“都怪我糊塗了,淨提起嬤嬤的傷心事。現正娃兒方三歲,在外頭也無人看管倒是不妥,不若先接到院子裡來住,嬤嬤也可以照看一二。”
周嬤嬤一聽心下更為感激,“難為姑娘想得周道,只是這事兒還得向夫人報備為妥。”
“這算什麼難事?鸞兒你跑一趟向娘把事情說了,就說是我的主意,再說娃兒年紀還小也就無須男女大防。”
鸞兒應聲即出了院子,得了粟夫人的準信兒也忙回來稟報了一聲。周嬤嬤感動得忙讓自己的兒子與孫子進來給姑娘磕頭。
周嬤嬤的兒子周明帶著兒子周信進了倚蓮院,他兩眼都不敢四周張望,跟在老孃的身後進了暖閣,一進來,老孃就讓他跪下給姑娘磕頭。
曲清幽忙道:“周大哥還是起來吧,嬤嬤是我的奶媽子,你也就是我那半個哥哥,不需那麼多禮數。”
周明感激道:“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馬也報答不完。”
曲清幽笑道:“周大哥言重了。”這才看向那個三歲的孩子,孩子也正咬著手指偷看她,遂笑著朝鶯兒道:“你去拿起糕點來給娃兒吃吧。”
周明做為小廝是不能留在內院的,傍晚時分就出了去,王之利給安排了住處,周信自是跟著祖母留在了倚蓮院,曲清幽安排了一個三等丫鬟專為照看,周嬤嬤自又是感激一番。
羅昊踏入曲府內院裡的小花園時,就見曲清幽正身上的淡綠薄荷披帛在萬花叢中飄舞,她的手纖細而瑩白,輕撫過花海上的朵兒,臉蛋上泛著笑容,在暖陽中泛著一層光輝。
當他笑著走近時,見她正摘下一朵粉紅色的繡球花在手